馬車慢慢的行駛在清晨的街上,馬蹄聲得得回響。
“我也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寧云釗說道,“如果能急流勇退對于目前的成國公來說是好事,但就怕步步退反而把自己逼上絕路?!?
見面之后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沒有客氣沒有寒暄,開門見山就是這一句話。
君小姐從掀起簾子的車窗看向他。
“可是如果不退的話,也是絕路?!彼f道。
總不能跟皇帝硬抗吧,只怕皇帝也正等著他這樣,那就更有理由問罪。
他知道她擔心的什么,她也不會跟他隱瞞什么,他們之間的交談就是這樣的輕松隨意,不需要多。
寧云釗笑了。
“也是?!彼f道,又微微的傾身靠近,“陛下最近越來越坦然果毅了?!?
坦然。
這個詞用的真好。
這么虛偽的皇帝終于要坦然了,是皇位越坐越穩(wěn),異己的大臣都被清除,他再無顧忌也不需要偽裝和善仁慈了。
君小姐譏諷一笑。
“不過我倒不擔心成國公?!睂幵漆摻又f道,“他既然做出這種事,必然好的壞的他都有思量?!?
君小姐點點頭。
雖然成國公什么也沒說,看起來真的是要回鄉(xiāng)下養(yǎng)老享清閑一樣,但他肯定也知道現(xiàn)如今并不是真的可以享清閑的時候。
至于他有什么安排,每個人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事,他不說也沒有什么。
“覲見的規(guī)矩是什么?”寧云釗忽的說道。
“多聽少說話。”君小姐抿嘴一笑說道。
寧云釗亦是一笑,坐正身子抬眼看向前,一路不再多到了宮門前,看著君小姐下車跟隨來迎接的太監(jiān)向后宮而去,他才走向陸陸續(xù)續(xù)到來的朝官中。
宮門前出現(xiàn)一女子早就引人注意,而君小姐也是大家都認識的,君小姐與寧云釗的關(guān)系大家更知道。
“寧大人與這君小姐看來還一如既往啊?!秉S誠忽的說道。
既往寧云釗與這君小姐可是要做夫妻的。
寧云釗笑了笑。
“那是自然?!彼f道,“要知道我與君小姐婚約是來自君家對寧家的救命大恩,婚約不在,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反正都是難忘,為什么難忘還不是他隨口說。
黃誠笑了笑,總之你只要替著君小姐說話,就出自私情而非公正。
這次皇帝并沒有晚來,與朝官們一起來到勤政殿,皇帝看上去精神比先前更好,雙眸熠熠,一掃往日平和甚至有些怯弱的樣子。
成國公卸去兵權(quán)看來真是解皇帝的心病。
寧云釗心里說道,才站好,就見黃誠一步跨出來。
“陛下?!彼碚f道,“臣請治成國公朱山避戰(zhàn)殆誤之罪?!?
嗯,果然是步步退換來步步逼緊,寧云釗揣著笏板神情平靜。
“黃大人啊,成國公都已經(jīng)卸職了,以往的罪過就罷了?!被实蹨睾驼f道,“看在他為國守邊十年的份上,以功抵過吧?!?
黃誠抬起頭。
“陛下仁慈,然而要看是什么過?!彼f道,“有些過可以抵,有些則不能?!?
皇帝哦了聲。
“比如?”他問道。
“謀逆。”黃誠說道。
此一出,就連早有預(yù)料的寧云釗也嚇了一跳。
謀逆?這罪名可真狠。
皇帝的眼都亮了。
“黃大人?!彼鹊?,“話可不能亂說!”
黃誠上前一步。
“臣不敢胡。”他聲音沉穩(wěn)的說道,“自成國公離開北地,官兵們不再受起威壓,不少人紛紛上告其惡行惡事。”
“朕知道這些,對于成國公的彈劾一向很多?!被实蹟[擺手說道。
“不,陛下,以往的彈劾是御史臺或者北地的州府的文官們?!秉S誠說道,“但這一次上告揭發(fā)的都是北地的官兵們?!?
他步履平穩(wěn)的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