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胖爺我雖然平時總嫌二師兄古板嚴肅,不如大師兄隨和對我胃口?!?
“可他畢竟是我親師兄,是咱們龍象山的天師,是異人界的定海神針?!?
“他要真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這、這影響太大了!”
曹飛緩緩搖頭,目光卻緊緊盯著門口那道身影,“只是一種感覺……除了那點莫名其妙的熟悉,更多的是陌生和疏離?!?
“而且,如果對方真認識我,以他這直接上門的架勢,早該打招呼了吧?”
兩人低語間,一旁的孤塵道長早已按捺不住。
她手中拂塵一抖,萬千銀絲瞬間挺直繃緊。
在晨光下泛起金屬般的冷冽光澤,直指門口男子,“你便是那濫殺異人同道的滅異者?”
男子聞聲,微微偏頭,遮面劉海后的視線似乎掃了孤塵一眼。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甚至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欠奉。
仿佛只是確認了一下說話的是誰,便又轉(zhuǎn)回頭,望向院落中央那道身著舊道袍的平靜身影——老天師張玄真。
這種無視,本身就是一種默認。
“就在這兒?”
滅異者開口了,聲音不高,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和淡淡的沙啞。
語調(diào)平平,就像在問“今天天氣不錯”一樣隨意。
這聲音傳入曹飛耳中,讓他眉頭皺得更緊。
熟悉感又來了!
可仔細去回憶,那感覺又飄忽起來,抓不住實處,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聽人說話。
明明覺得音色耳熟,卻怎么也想不起對應的人。
張玄真面對這索命的滅異者,神色依舊平和,甚至微微頷首,如同招待尋常訪客。
“就在此處吧,陋觀狹小,委屈閣下了?!?
“不會?!?
滅異者的回應簡潔到近乎吝嗇,“一劍而已,隨便選個地方都行。”
話音落下,他反手,握住了背后那造型怪異古劍的劍柄。
動作不快,甚至有些慢條斯理。
“锃——”
一聲輕吟,并非金屬摩擦的銳響,反而像是某種古木被緩緩抽離鞘管的沉鈍之聲。
劍身被他完全拔出。
院中幾人的目光瞬間被那劍吸引。
劍身并非金屬常見的銀白或青黑,而是一種沉淀的暗紅色。
通體如此,仿佛整把劍都是用某種特殊的血色晶體或古木雕琢而成。
劍脊筆直,劍鋒線條卻帶著一種難以喻的流暢弧線,靠近護手處刻著幾個扭曲如符文的印記。
破曉的陽光照在上面,暗紅的劍身并不反射明亮光芒,反而像吸走了周圍的光線,顯得愈發(fā)深邃。
不知它天生便是這般顏色,還是……浸染了太多鮮血。
張玄真不再多,右手在腰間一抹,一柄樣式古樸的三尺青鋒已然在手。
他并未擺出任何花哨的起手式,只是手腕輕輕一震。
灌注其上的精純真元引得衣袖發(fā)出一陣嘶鳴,繚繞不絕。
“請。”
老天師吐出一個字。
“嗖——”
幾乎在“請”字尾音尚未完全消散的剎那。
院落之中,眾人只覺耳畔驟然刮過一陣到幾乎要撕裂耳膜的破空尖嘯!
那不是風聲,而是某種速度達到極致,摩擦空氣產(chǎn)生的爆鳴!
嘯音剛起便歇。
因為……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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