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辦事極為得力,得了沈知韞的示意后,立馬開干。
先是找到與李守仁牽扯較少的官員,把證據擺到他們面前,威逼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又答應指證他人。
打一棒給個甜棗。
等他們簽下認罪書后,答應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自然惡首沒有輕縱的余地,必須嚴懲。
他們不甘,叫囂謝淮怎敢私自動刑?
謝淮沒說什么,只是拿出印了陳玄策私印的手信,見狀他們臉色大變,當即跪地求饒。
事后,謝淮再次向沈知韞示意。
其他人雖是小懲大誡,但總要有所懲戒,因此職務空出不少。
本該有陳玄策著手,可他如今不在,則是由司馬經辦,但既然是沈知韞幫他討得來的機會,他是個有心人,自然要回報一二,總不能所有好處都占著。
沈知韞只道:“這事交由司馬著手就好,不過我記得架閣庫有個名叫余尋卿的庫吏?!?
“聽聞他善于識記,熟悉朔風城內數年戶籍賦稅章程,把他調去戶房,想來司吏這個職務倒是適合他?!?
余尋卿?
謝淮心中念叨著這人的名字,是誰?
似乎之前都沒聽說過。
這余尋卿是第一個主動投奔沈知韞之人。
他一心苦讀,卻遲遲不曾中舉,為了生計便做一個小吏,不忍心余生荒廢在此,便起了心思尋了她的門路。
主要是——他的投名狀倒是用心。
有這機會,順手提拔一下,試試看他的本事。
“若是他犯了什么差錯,無需顧及我的臉面?!?
謝淮拱手應是。
另一邊,小吏余尋卿還在抄錄今年朔風城的來往公文。
這活計枯燥,又沒有奔頭,其他人有門路的、有銀子打點關系的自然都不在,留下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這時,前頭動靜聲漸大,似乎有什么人來。
余尋卿沒有在意。
不料,那喧嘩聲竟是朝他而來。
“余尋卿可在?”
聞,周圍幾人皆朝他看來。
余尋卿愣了一下,稍稍打量那人,是書辦。
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恭敬拱手應是。
書辦笑了一下,指著他道:“就是你,下午調去戶房做司吏?!?
戶房司吏?
他瞳孔驟縮!
那可是個好差事,怎么輪得到他,難不成是弄錯了?
可他又想到,這種事情書辦怎么會弄錯,還指名道姓叫他過去。
福至心靈,他想起前幾日去拜見夫人,一時愣住。
難不成竟是……夫人?
當時他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同窗,明明讀書還不如自己,卻因為家里花了銀子替他打點了不少關系,攀上了個都尉,找到一個好差事。
如今兩人身份之差,只叫他唏噓。
因此,那段時日他想了許久,將這幾年抄錄城內檔案時,觀察到的官吏黨派情況當做投名狀,偷偷送給沈知韞沈夫人,只求她能提拔自己一二。
沒想到,沈夫人很快見他,問了一些事情。
他回答時面上從容不迫,但心中到底有幾分惶恐。
直到如今,他想起那雙溫和的雙眼,心中仍有幾分錯愕。
書辦臨走前,意味深長地和他說了句:“謝淮大人親自發(fā)話,可見看好你,你啊,日后-->>可得用心做事?!?
說罷,他便離開。
等人走后,周圍人這才敢喧嘩出聲:“尋卿吶,你這是走了什么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