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文若是死了,定然會成為皇后與賀家分崩離析的導(dǎo)火索……皇后若想挽留他們之間親密的關(guān)系,定然會派人,在暗下偷偷救下賀銘文……”
謝辭淵瞇著鳳眸,一字一頓道:“沒錯,接下來,才是最關(guān)鍵的時刻?!?
“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當(dāng)天夜里,賀國公戴著兜帽,穿著一身黑衣,出現(xiàn)在了翊坤宮的內(nèi)殿。
皇后穿著樸素,雙眼猩紅,她抿著唇角,朝著賀國公緩緩跪下。
“父親……此事是女兒擅作主張了,希望你別怪我……”
這一刻,他們不是君臣,而是父女。
賀國公的鬢發(fā)花白,眼中滿是滄桑與悲痛。
他哽咽著看向匍匐跪地的皇后。
“為何要犧牲銘文?他是你看著長大的,以前,你經(jīng)常抱著他,哄著他……將他當(dāng)作親子。你怎能如此狠心,用這種方式,推他入地獄?”
皇后仰頭,雙眼含著淚光,哽咽著回道。
“父親,女兒也不想這樣……可是,皇上他已經(jīng)查到了線索,那些線索全都指向景兒。若是我任由此事繼續(xù)發(fā)展,景兒他定然會被認(rèn)定,是毒害太子的兇手。景兒的名譽不能受損,他更不能在皇上心里留下一個壞印象?!?
“這些年,我努力讓皇上與景兒相處,培養(yǎng)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我為的是什么?父親難道不知道嗎?眼看著,皇上就要廢除太子,扶持景兒成為儲君……我決不能讓此事功虧一簣?!?
賀國公痛心疾首,“我們?nèi)羰呛煤蒙塘?,也可以用其他法子,幫景王脫罪。不是一定要犧牲銘文的……他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景王啊……”
皇后目光堅定,冷靜地打斷他的話:“父親,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得不犧牲銘文。私宅白骨案一事,已經(jīng)拖得太久了,如果不找出合適的人,來扛下這個案子,遲早有一天,會害了景兒?!?
賀國公眼底滿是怒意:“我已經(jīng)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皇后嘲弄一笑:“那個人是誰?賀家的管家?還是……賀家旁支族親?你覺得,隨便推出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皇上與太子會信嗎?就算,我們能說服皇上相信,可太子呢?他那么狡猾,他一定會有所懷疑。”
“一旦他懷疑了,遲早會被他挖出真相……”
賀國公怔愣地看著皇后,這一刻,他仿佛不認(rèn)識她了。
她眼中涌動著酷寒,好似她只看到了利益,絲毫沒有對銘文的疼愛與不舍。
他唇角抖動,痛苦萬分。
“是……你的顧慮是對的,犧牲銘文,確實能解決一切事情??墒恰锬锇?,拋開那些利益,銘文乃是你的血親啊。是與你同胞的弟弟,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手足啊……”
“你不與我提前商量一下,你說犧牲就犧牲掉他……你將我這個父親,將賀家置于何地?難道我們之間,只有利益相通,再無其他任何一絲一毫的感情了嗎?”
皇后眉眼有些恍惚,她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抬頭看向不遠處,那個奢華寬大的鳳座。
她掃向殿內(nèi),奢華精致的殿宇。
“父親,我所做的這些事,統(tǒng)統(tǒng)都是按照你的期許而做的。當(dāng)初入宮,是你親自送我踏入這道宮門,是你一次次告訴我,身為皇后、大晉的國母,當(dāng)以利益為重,家族榮耀為重。我如今做的這一切,都是秉承著你的教導(dǎo)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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