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楚涵沒有離開家。
無名之輩即將拍攝完畢。
最后楚涵手中也沒有什么其他的項目,只有一個。
他和吳凡的賭約要開始了。
一周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倒是非常好奇,吳凡能夠?qū)懗鍪裁礃拥母枨?
時間終于滑到pk約定之日正午。
吳凡的微博卡著十二點(diǎn)整,準(zhǔn)時彈出一條精心剪輯的v。
同時,在微博上艾特了瀟瀟這個賬號。
楚涵躺在床上,一臉輕松地點(diǎn)開了這個所謂的v。
畫面里他一身昂貴潮服,頭發(fā)染成扎眼的銀灰,背景是眩目的霓虹都市和呼嘯而過的超跑。
歌名也透著股睥睨天下的勁兒。
《王座》。
有一種西方黑人寫的說唱一樣。
可其實,這是一首流行音樂。
前奏是時下最流行的電子合成器加密集鼓點(diǎn),旋律復(fù)雜華麗,副歌部分更是堆砌了高難度的轉(zhuǎn)音和撕裂式高音。
聽起來……貌似還行。
“聽見沒?這才叫音樂!這才叫技術(shù)!”
吳凡的豪華辦公室里,他翹著二郎腿,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昂貴的紅木桌面。
環(huán)視著被他重金請來的幾位業(yè)內(nèi)知名音樂制作人和樂評人。
“哥幾個,我請你們過來,可不是讓你們在這里陪我聊天的,瀟瀟的音樂肯定也會放出來的,都給我好好聽聽,找出那瀟瀟破歌里所有的毛??!一個音準(zhǔn)、一個氣口都別放過!我要讓那寫書的土鱉知道,什么才叫專業(yè)!”
吳凡惡狠狠地說道。
為了能夠在這場所謂的賭約上打敗瀟瀟,他可是投入了不小的成本。
可他不知道的是,楚涵已經(jīng)借用和他之間的矛盾營銷,讓自己的書多賣了幾十萬本。
他身后的巨大投影幕布上,《王座》的v正播放到高潮。
吳凡賣力地對著口型,表情夸張,可惜那精心編排的復(fù)雜旋律與他自身的演繹始終差了點(diǎn)契合度。
高音部分氣息虛浮,強(qiáng)行撕裂的嗓音帶著刺耳的毛邊,轉(zhuǎn)音更是生硬。
所謂的不契合,就是修音導(dǎo)致的。
不修音的話,只會更加災(zāi)難。
幾個制作人互相交換著眼神,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絲尷尬。
曲子本身是頂級的工業(yè)流水線產(chǎn)品,可惜鑲在了不合身的框架上。
幾乎在吳凡微博發(fā)出的下一秒,瀟瀟的賬號也更新了。
沒有v,沒有宣傳文案,只有一條簡潔的音頻鏈接,配著一個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歌名,《以父之名》。
吳凡嗤笑一聲,手指狠狠戳在平板電腦的播放鍵上:“他奶奶的,連v都沒有,跟我在這裝什么呢?放!給我大聲放!我看他能憋出什么屁!”
吳凡的辦公室,是他們公司最好的辦公室之一。
音響系統(tǒng),自然也是最好的音響系統(tǒng)。
哪怕是錄音室修得在好的曲子,在這套音響系統(tǒng)面前,也會把修過的瑕疵展現(xiàn)出來。
就在這時,音樂的聲音在他們耳中,緩緩響起。
詭譎、陰冷、帶著宗教壓迫感的管風(fēng)琴音符,如同幽靈的腳步,踏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緊接著,低沉的大提琴切入,弦樂層層鋪疊,一個帶著顆粒質(zhì)感的男聲在恢宏的弦樂與冰冷的電子節(jié)奏中低吟淺唱。
突然,一個花腔女高音響起。
穿插撕裂了整個空間,又詭異地與沉重的鼓點(diǎn)和誦經(jīng)般的rap融為一體。
辦公室內(nèi),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了。
剛才還在交頭接耳、琢磨著如何挑刺的音樂人們,臉上的表情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位以犀利著稱的金牌制作人老張,身體猛地前傾,眼睛死死盯著發(fā)出聲音的音響,他下意識地抬手,指尖懸在半空,似乎在空氣中捕捉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旋律線條。
另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編曲,嘴巴無意識地微微張開,手指在膝蓋上快速敲擊,想要跟上這首歌的鼓點(diǎn)。
隨后,演唱這首歌的歌聲響起。
歌聲響起的那一刻,又是一陣沉默。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一直到最后一個鼓點(diǎn)與弦樂的余韻徹底消散,辦公室里依舊落針可聞。
吳凡被這詭異的沉默弄得渾身不自在,率先打破死寂。
“說話啊!都啞巴了?這唱的什么玩意兒?鬼哭狼嚎!調(diào)都找不到!給我挑!那不行?唱功垃圾在哪里?旋律是不是很土?編曲是不是一塌糊涂?”
眾人還是不說話。
不得已,吳凡只能直接找人。
“老張你說!是不是如此?”吳凡直接對老張說道。
老張只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