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么?!?
李子淵回過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只是愛惜其才罷了,如此琴藝埋沒在深閨之中,實(shí)在可惜?!?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李子淵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個(gè)白衣勝雪,素手撫琴的清麗身影。
他搖了搖頭,將這旖旎的心思甩出腦海,岔開話題道。
“走吧,走-->>了一上午,肚子也餓了,前面那家望江樓看起來不錯(cuò),咱們?nèi)L嘗桂州本地的特色菜?!?
“好嘞!”
老張頭聞,肚子也不爭氣地叫了一聲,連忙在前引路。
兩人穿街過巷,最終來到了一座臨河而建,名為望江樓的三層酒樓前。
酒樓飛檐斗拱,氣派不凡,門口車水馬龍,賓客盈門,跑堂的吆喝聲,食客的談笑聲,后廚的鍋勺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鮮活的市井生活氣息。
“就這兒了!”
李子淵頗為滿意,信步走了進(jìn)去。
跑堂的眼尖,見李子淵雖衣著普通,但氣度不凡,身邊跟著的老仆也目光炯炯,不敢怠慢,連忙將他們引到了二樓一個(gè)靠窗的雅座。
從這里望去,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江水,以及江上往來如織的舟船,景色極佳。
李子淵點(diǎn)了幾個(gè)酒樓的招牌菜,又要了一壺本地釀的米酒,與老張頭對酌起來。
菜肴味道確實(shí)不錯(cuò),尤其是那道紙包雞,雞肉鮮嫩,香氣撲鼻,不比后世差,讓吃慣了軍營伙食的兩人贊不絕口。
然而,這份閑情逸致并未持續(xù)太久。
就在他們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時(shí),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和女子的哭泣聲。
“求求您了,趙公子,這錢我們一定還,一定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吧!”
一個(gè)蒼老哀求的聲音帶著哭腔。
“滾開!老東西!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還不上錢,就拿你女兒抵債!本公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氣!”
一個(gè)囂張跋扈的年輕聲音響起,并伴隨著桌椅被推倒的聲響。
李子淵眉頭微皺,放下酒杯,目光投向樓梯口的方向。
只見一個(gè)衣著華貴,但面色虛浮,眼袋深重,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錦衣公子,正帶著幾個(gè)如狼似虎的家丁,拉扯著一個(gè)衣衫樸素,容貌清秀的賣唱女。
那賣唱女嚇得花容失色,淚流滿面,她的老父親則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饒。
周圍的食客們雖然面露憤慨,卻無人敢上前阻攔,顯然對這錦衣公子頗為忌憚。
“是趙扒皮家的那個(gè)混世魔王——趙蟠!”
旁邊有食客低聲議論,聲音充滿了厭惡和恐懼。
“他爹是桂州城里有名的綢緞商,仗著有幾個(gè)臭錢,和以前的馮盎府上有些關(guān)系,平日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這下那對父女可慘了!”
“唉,這世道……”
李子淵眼中寒光一閃。
他沒想到,在自己的地盤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如此橫行霸道之事!
馮盎雖死,但這些盤根錯(cuò)節(jié)的惡勢力,顯然還未徹底清除。
他看了一眼老張頭,老張頭會(huì)意,微微點(diǎn)頭,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的短銃上,只要李子淵一聲令下,他立刻就能讓那趙蟠血濺五步。
但李子淵卻搖了搖頭,他今日是微服私訪,不想暴露身份,而且,對付這種紈绔,用官身壓人,未免太無趣了些。
他要扮演的,是一個(gè)路見不平的……俠客!
“住手!”
就在趙蟠的手快要摸到那賣唱女臉頰的時(shí)候,突然一個(gè)清朗的聲音響起,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傳遍了整個(gè)二樓。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發(fā)聲之人——李子淵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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