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李子淵站在安平縣的城樓上,看著城內升起的裊裊炊煙,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大人,咱們什么時候回嶺南?”
慕容雪站在他身后,輕聲問道。
“快了?!?
李子淵望著南方的天空。
“這里的事情已經上了軌道,蘇文成和伯安能應付得來。而且……”
他眼中閃過一絲思念。
“我也想家了,想婉兒做的蓮子羹,想紅袖的槍法,想……咱們的自行車隊。”
“噗嗤?!?
慕容雪忍不住笑了。
“大人,您還記著這茬呢?”
“當然記著?!?
李子淵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可是咱們的千秋大業(yè),怎么能忘記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匹快馬從城外疾馳而來,打破了傍晚的寧靜。
“報!嶺南急件!”
信使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呈上一封火漆封緘的密信。
李子淵接過信,拆開一看。
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信是林紅袖寫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北莽異動,赫連霸借道,二十萬鐵騎,直逼斷劍峽!”
“看來,咱們的休息時間結束了?!?
李子淵將信揉成一團,眼中燃燒起熊熊的戰(zhàn)意。
“走,回嶺南!”
“這一次,我們要面對的,是真正的猛虎!”
李子淵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然而,就在李子淵整頓兵馬,準備星夜馳援的同時。
千里之外的涼州。
這里的風,比嶺南要喧囂得多,也冷得多。
它夾雜著來自北方草原的沙礫和血腥氣,吹得涼州王府那面繡著“赫連”二字的大旗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涼州王府的議事大廳內。
平日里威嚴莊重,只有赫連霸一人高坐的大廳,此刻卻充滿了令人作嘔的羊膻味和濃烈的燒刀子酒氣。
赫連霸,這位擁兵自重,在南方各路軍閥面前不可一世的涼州王,此刻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縮在主位旁的一張小椅子上。
他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那笑容僵硬得仿佛是用漿糊粘上去的,每一道皺紋里都寫滿了卑微。
而原本屬于他的那張鋪著虎皮的主座太師椅上,此刻正大馬金刀地坐著一個彪形大漢。
這大漢身高足有九尺,滿臉橫肉,絡腮胡須像鋼針一樣根根豎起,他頭上戴著一頂狼皮帽,身上穿著厚重的鐵葉甲,護心鏡上還殘留著未擦干的暗紅色血跡。
他的一只腳,極其無禮地踩在面前的案幾上,手里抓著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大口撕咬著,吃相貪婪而野蠻,肉汁順著他的胡須滴落在名貴的絲綢地毯上,留下一個個油膩的污漬。
他就是北莽先鋒大將,也是北莽王庭金狼衛(wèi)的一名千夫長——拓跋野。
雖然只是一個千夫長,但在赫連霸這個大胤親王面前,他卻高傲得像一個中原的皇帝。
“赫連王爺。”
拓跋野撕下一塊肉,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們這涼州的羊肉太柴了,實在沒勁,跟我們草原上的羊比起來,簡直就是嚼木頭渣子!”
“是是是,拓跋將軍說的是?!?
赫連霸連忙點頭哈腰,親自端起酒壺,給拓跋野面前的酒碗倒?jié)M。
“涼州貧瘠,自然比不上北-->>莽水草豐美,將軍若是不嫌棄,本王府里還有幾壇百年的女兒紅,這就讓人給您拿來漱漱口?”
“女兒紅?那玩意兒軟綿綿的,像娘們喝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