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    秦少瑯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李虎?!彼_口,聲音沙啞卻異常鎮(zhèn)定,“把你的水囊給我。”
    李虎一愣,但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解下腰間干癟的水囊遞過去。
    秦少瑯接過水囊,擰開塞子,將里面僅剩的一點水,小心地傾倒在自己手邊的地面上。
    水跡在黑暗中無法被看見,但他能感覺到那片濕潤正在緩緩向甬道深處蔓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甬道是平的,甚至有極其微弱的、向前的坡度。
    “把周通和張三的腰帶解下來,接在一起。”秦少瑯再次下令。
    李虎雖然不解,但立刻照做。他粗暴地扯下昏迷的周通和發(fā)呆的張三的腰帶,用一個軍中常用的死結將它們牢牢系住。
    “咔……嚓……”
    那聲音更近了,仿佛就在十步之外。王五已經(jīng)開始用牙齒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叫出聲,身體因極度的恐懼而痙攣。
    “先生,來不及了!”李虎的聲音里透著焦急。
    秦少-瑯沒有理他,他接過那根長長的腰帶,將一端遞給李虎,“拿著?!?
    他自己則握住另一端,然后將背上昏迷的小六子放了下來,靠在墻邊。他背上的衣物早已和血肉粘連,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悶哼一聲,額上瞬間布滿冷汗。
    他顧不上這些,只是將腰帶的末端,在自己手腕上纏了兩圈,打了個死結。
    “聽著,”秦少瑯的目光在黑暗中掃過李虎和已經(jīng)毫無反應的王五,“等一下,無論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許出聲,不許亂動。李虎,你看住他?!?
    李虎重重點頭,一把按住王五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秦少-瑯深吸一口氣,忍著背后的劇痛,緩緩趴在了地上。
    冰冷腥臭的污水瞬間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他卻毫不在意。他將身體放平,雙臂前伸,像一條壁虎,緊緊貼著地面。
    “咔……嚓……”
    聲音,就在前方拐角。
    秦少-瑯的呼吸變得微不可聞,他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與黑暗和污穢融為一體。
    黑暗中,一個輪廓,從甬道的拐角處,緩緩地“走”了出來。
    那不是人,也不是獸。
    那是一具……穿著破爛鎧甲的骸骨。
    它的身形與常人無異,但血肉早已腐朽殆盡,只剩下一副暗黃色的骨架,被一身銹跡斑斑、早已看不出樣式的甲胄包裹著。它沒有頭顱,脖頸處是空的。它的一只手臂也斷了,另一只骨手,則握著一柄同樣銹蝕的長戈。
    戈刃在地上拖行著。
    “咔……嚓……”
    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正是長戈的鋒刃與地面巖石摩擦所發(fā)出的。
    慘綠色的幽光從它胸腔的鎧甲縫隙中透出,與之前鋼鐵心臟上的光芒如出一轍。那光芒照亮了它身前三尺的地面,也照亮了它空洞的眼眶。
    它以一種恒定不變的速度,一步一步,沿著墻壁,向前走來。
    李虎的瞳孔縮成了針尖,他死死捂住王五的嘴,連自己的呼吸都忘了。
    那具骸骨,徑直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對癱倒在地的活人,視若無睹。
    它似乎……看不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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