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之刃”不再理會那個已經(jīng)徹底報廢的圣裁者。
“走?!?
他只說了一個字,就邁步向著大樓外走去。
林晞雪和阿諾立刻跟上。
街上,曾經(jīng)追殺他們的“秩序維持者”和巡邏機器人,在他們經(jīng)過時,仿佛遇到了無形的天敵。
有的直接原地分解成一堆零件,有的則像見了鬼一樣,瘋狂地退向兩邊,讓出一條通道。
三人暢通無阻地來到城市中央廣場。
“凡塵之刃”停下腳步,抬腳,對著堅硬的地面,輕輕一跺。
“轟隆——!”
整個廣場的地面,像一塊巨大的餅干,從他腳下開始,寸寸龜裂。
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洞口,出現(xiàn)在廣場中心。
“凡塵之刃”直接跳了下去。
下墜,無盡的下墜。
城市的防御系統(tǒng)仿佛瞎了一樣,對他們的入侵毫無反應(yīng)。
不知過了多久,腳下終于傳來一片柔和的光。
那是一個無法用語形容的巨大空間。
空間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能量池。
無數(shù)根水管粗細的透明管道,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像無數(shù)條靜脈,連接著池子中央那個巨大的,如同心臟般跳動著的白色光繭。
透過半透明的光繭,能隱約看到里面有無數(shù)扭曲、糾纏的人形光影,密密麻麻,像一鍋煮沸的靈魂濃湯。
“嗚——”
當(dāng)“凡塵之刃”他們出現(xiàn)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悲鳴,從光繭中擴散開來。
那不是聲音。
是億萬靈魂被囚禁、被榨干了所有喜怒哀樂后,發(fā)出的最純粹的,對“存在”本身的絕望吶喊。
阿諾當(dāng)場就軟了下去,抱著頭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林晞雪拿出次元終焉幡,輕輕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便護住了她和阿諾。
“凡塵之刃”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光繭。
“你們所謂的‘秩序’,不過是更高效的奴役?!?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既然是垃圾,那就該被回收?!?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對著那個巨大的光繭。
“而我,就是來收垃圾的?!?
一股讓人靈魂戰(zhàn)栗的吞噬之力,從他掌心涌出,化作一個肉眼可見的黑色旋渦,射向光繭。
“不要——!”
光繭中,萬千重疊的意識發(fā)出了最后一聲尖叫。
他們渴望解脫,卻又恐懼被徹底吞噬的虛無。
“凡塵之刃”不為所動。
“這房租,你們交不起了。”
林晞雪站在他身旁,將次元終焉幡插在地上。
幡面上,那顆“淚珠”符文大放光彩。
光繭中逸散出的所有絕望、恐懼、悲傷,那些被圣裁者視為“污染”的情緒能量,像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瘋狂地涌入幡面。
經(jīng)過“淚珠”符文的煉化,這些負面情緒,變成了最純粹的,帶著“終結(jié)”與“熵寂”概念的本源能量,再反過來,源源不斷地注入“凡塵之刃”的體內(nèi)。
“凡塵之刃”的身體,發(fā)出滿足的嗡鳴。
他的吞噬之力,變得更加霸道,更加饑渴。
“咔嚓……”
白色的光繭表面,出現(xiàn)了第一道裂痕。
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如同一個即將破碎的蛋殼。
與此同時。
地表之上。
整座城市,都開始劇烈地顫抖。
一座座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像是失去了骨架的巨人,開始傾斜、崩塌。
天空中飛行的磁懸浮車,像被剪斷了線的風(fēng)箏,冒著黑煙,一頭栽向地面。
街道上,所有幸存者手腕上的“生命平衡儀”,在同一時間,發(fā)出刺眼的紅光,然后“砰”的一聲,齊齊炸裂!
這個被“萬物之源”精心培育的試驗田,這座虛假的“和諧之城”。
在這一刻,迎來了它真正的,也是最終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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