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著夜梟，看著這個穿著工裝，滿嘴“粗話”的男人，忽然覺得，他說的每個字，都他媽的有道理。

法庭的秩序，開始出現(xiàn)一絲裂痕。

阿斯蒙蒂斯臉上的微笑淡了下去。

他感受到，自己構(gòu)建的，基于“財富”和“契約”的法則，正在被一種更原始、更野蠻的力量侵蝕。

一股純粹的“秩序”之力，從他體內(nèi)涌出，無聲地壓向?qū)徟邢系姆ü佟?

那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神情刻板的老人，是“秩序”法則最早的一批被植入者。

他的大腦就是一部行走的法典，公正、嚴明，絕不容許任何差錯。

他感受到了來自“神”的意志。

判他有罪

法官抬起頭，看向夜梟，準備宣讀那句已經(jīng)刻在他靈魂里的判詞。

可當他看到夜梟的眼神時，他愣住了。

那眼神里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純粹的，看穿一切的嘲弄。

仿佛在看一個寫滿了bug的程序。

夜梟也在感受那股“秩序”之力。

它冰冷、僵硬、不帶任何感情，像一塊沒味道的壓縮餅干。

夜梟張開嘴，像是品嘗什么一樣，咂了咂嘴。

那股“秩序”之力中，最核心的“僵硬性”和“絕對審判”概念，被他眉心的印記悄無聲息地吞掉了一小塊，然后轉(zhuǎn)化，融入了他自身的混亂之中。

法官的腦子里，億萬條法律條文和邏輯代碼，在這一刻，發(fā)生了史無前例的連鎖崩潰。

if(破壞秩序)

then(有罪)

but

if(秩序本身=不公)

then()

一個巨大的邏輯悖論，在他的核心程序里炸開。

他的手開始發(fā)抖，額頭上滲出冷汗。

他看著夜梟，這個男人，他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被現(xiàn)有法律定義的“bug”！

強行判決，會導致整個法律體系的底層邏輯，出現(xiàn)不可逆的損壞！

首席律師見狀，催促道：“審判長？”

法官像是沒聽見，他死死盯著夜梟，嘴唇哆嗦著。

最終，他猛地抓起法槌，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下！

“砰！”

“因……因證據(jù)鏈存在重大邏輯矛盾，無法形成有效閉環(huán)……駁回，駁回起訴！”

聲音嘶啞，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

話音落下，他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倒在椅子上。

全場嘩然。

阿斯蒙蒂斯猛地站起身，那張英俊的臉，第一次因為憤怒而扭曲。

他輸了。

輸?shù)靡粩⊥康亍?

夜梟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皺巴巴的工裝，慢悠悠地走下被告席。

記者們像瘋了一樣涌上來，將話筒和鏡頭懟到他臉上。

“夜先生！請問你對這次判決有什么看法？”

“你是否認為這是司法的勝利？”

夜梟沒理他們，徑直走到阿斯蒙蒂斯面前。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法庭不是你家開的，混亂才是。”

他拍了拍阿斯蒙蒂斯的肩膀，就像拍掉他肩上的灰塵。

“你那套東西，從金融，到輿論，再到這兒?！?

夜梟指了指腳下的法庭。

“都輸光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在無數(shù)閃光燈的追逐下，推開人群，走出了法院大門。

阿斯蒙蒂斯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

他看著夜梟消失的背影，碧色的眼眸里，所有的理智和優(yōu)雅都被燒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冰冷的，毀滅一切的殺意。

他輸?shù)袅朔踩耸澜缱顖怨痰娜婪谰€。

但神明，還有最后一道。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啟動‘天罰’協(xié)議?！?

“用我在這里積累的所有財富，換取一次，對江城區(qū)域的，無差別物理清除權(quán)限。”

既然規(guī)則殺不死他。

那就連同規(guī)則，一起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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