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先前那些嘲諷江平安的人,此刻個個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他竟然真的是副指揮使!”有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聲音都在發(fā)顫。
    “不對啊,整個聯(lián)盟戰(zhàn)場上,能在神丹境就當上副指揮使的,不是只有那位傳聞中被刺殺的神丹境初期大人嗎?怎么又冒出一個?”
    “誰跟你說那位神丹境初期的大人已經(jīng)隕落了?聯(lián)盟高層從未發(fā)布過正式通告,說他已經(jīng)死了!”
    “原來如此!怕是那位大人一直沒隕落,只是在閉關(guān)修煉,短短幾年就從神丹境初期沖到了巔峰,這等天賦,不愧是聯(lián)盟天才!”
    “話說回來,這位指揮使大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江平安的突然出現(xiàn),在街道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人們這才后知后覺地猜到,他或許就是數(shù)年前那位斬殺卓不凡的天才修士。
    很多人想要知道他的名字,可卻突然發(fā)現(xiàn),并沒有知曉其真實姓名。甚至不知道其來源,也不知道他師承何人。
    江平安掃了一眼執(zhí)法隊隊長,語氣平淡地說道:“希望你們能查清真相,稍后我會親自去執(zhí)法隊查看結(jié)果?!?
    說罷,他不再多看許家眾人一眼,轉(zhuǎn)身便踏入熙熙攘攘的街道離去。
    許家雖然未必真的與荒海王族勾結(jié),但那位許家神王方才欲對他下殺手,僅憑這一條,就足夠許家喝一壺了。
    許家神王愣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像是打翻了調(diào)色盤,心中把江平安罵了千百遍。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堂堂副指揮使,放著聯(lián)盟分配的單獨府邸不住,竟然會跑到他們許家這種小地方來租住房間,這不是存心找茬嗎?
    他已經(jīng)預(yù)見到,經(jīng)此一事,許家的生意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離開許家所在的街道后,江平安周身光芒微閃,恢復(fù)了自己原本的容貌。
    以前他擔心有人覬覦自己身上的神王傳承,才不得不改變?nèi)菝残惺隆?
    如今修為大進,又得了不少保命的寶物,那些惦記神王傳承的跳梁小丑,早已不足為懼。
    風影劍王的傳承只是一重境神王的遺留,能被這種傳承吸引的,修為定然高不到哪里去,根本威脅不到他。
    不多時,他來到龍辰的煉器房外,抬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龍前輩,晚輩閉關(guān)結(jié)束,過來幫忙?!?
    “進來。”
    一道帶著濃重疲憊與滄桑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隱約還夾雜著金屬鍛造的“叮?!甭?。
    江平安推門而入,一股熱浪瞬間撲面而來。
    煉器房內(nèi)如往常一般炎熱,仿佛一個巨大的蒸籠,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硫磺味與金屬灼燒后的氣息。
    幾個月沒來,房間里比以前更加雜亂,廢棄的材料、斷裂的兵器碎片堆的到處都是,連下腳的地方都得仔細找。
    龍辰正坐在熔爐前,專注地錘煉著一塊通紅的金屬。
    火光映照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下巴上的胡須亂糟糟的,如同雜草叢生,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憂愁與疲憊,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
    看來,龍家被藍氏皇族盯上的事,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打擊,連自身形象都顧不上了。
    江平安默默催動神力,將地上散落的材料按照屬性分門別類地歸置到架子上,又清理掉角落的灰塵,這才走到龍辰旁邊坐下。
    龍辰抬起頭,看了江平安一眼,干裂的嘴唇動了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這才是你的真實樣貌吧?剛毅沉穩(wěn),氣度不凡,只是這眼神,未免太過滄桑,心事似乎比我這老頭子還重?!?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聲音中充滿了難以喻的無奈:
    “這次真的多虧了你,不僅幫我們龍家拿到了名額,還告知了我們被藍氏皇族盯上的事?!?
    “否則,恐怕等龍家真的覆滅了,我們都不知道究竟是栽在了誰的手里?!?
    江平安在他旁邊坐下,輕聲回應(yīng)道:“事已至此,前輩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
    龍辰疲憊的眸子里只剩下深深的無力,他搖了搖頭,拿起身邊的酒壺猛灌了一口,苦笑道:
    “在這巨大的漩渦之中,我們龍家就像一葉扁舟,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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