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篷船順著水流,駛離了棲水鎮(zhèn)喧囂的河段,進(jìn)入更為開闊平緩的主航道。
兩岸的景致從密集的屋舍變?yōu)檫B綿的稻田和桑林,視野豁然開朗。午后的陽光灑在渾濁的江面上,泛著細(xì)碎的金光。
船頭的艄公是個沉默寡的老者,戴著斗笠,一下一下沉穩(wěn)地?fù)沃?,仿佛對剛才渡口的驚險一幕毫無所覺。
燕俠翎并未跟來,他需要斷后,處理掉那個侍衛(wèi),并確保沒有其他尾巴跟上。
船篷內(nèi),沈生瀾終于稍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她將安安放在鋪了軟墊的船板上,檢查他是否受傷。
小家伙除了受到些驚嚇,小臉有些發(fā)白外,并無大礙。
“娘親,那個壞人被打跑了嗎?”安安小聲問,小手還緊緊抓著沈生瀾的衣袖。
“嗯,被打跑了。”沈生瀾撫摸著兒子的頭發(fā),柔聲安慰,“沒事了,安安不怕?!?
她拿出水囊,喂安安喝了點水,又掏出隨身帶的干糧,掰了一小塊給他。
孩子到底是孩子,吃了點東西,精神漸漸恢復(fù),開始好奇地扒著船篷的縫隙,看外面掠過的水鳥和岸邊的牛群。
沈生瀾卻沒有絲毫放松。她很清楚,危機(jī)并未完全解除。
南宮祈霽在江南勢力不小,水路雖相對隱蔽,但也并非萬無一失。
官映雪派出的死士“黑蛟”更是潛在威脅。
她仔細(xì)檢查了燕俠翎給的新身份文牒。她化名“云娘”,帶著兒子“安兒”,自稱是北地逃難來的寡婦,前往揚(yáng)州投奔遠(yuǎn)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