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映雪顯然沉不住氣了。她端起酒杯,裊裊娜娜地走到南宮容璟席前,臉上擠出一個柔媚的笑,聲音嬌滴滴的:“皇叔萬福。許久不見,皇叔風(fēng)采更勝往昔。這位想必就是云夫人吧?果然氣質(zhì)不凡?!?
她的話看似恭維,實(shí)則將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引到了沈生瀾身上。
南宮容璟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道:“晉王側(cè)妃有心了。”
官映雪碰了個軟釘子,臉上笑容一僵,隨即又看向沈生瀾,故作親熱道:“云夫人初來京城,可還習(xí)慣?若有什么需要的,盡管來晉王府尋我,我們姐妹也好多說說話?!?
姐妹?沈生瀾心底冷笑,面上卻適時地露出一絲受寵若驚的惶恐,起身微微福禮:“側(cè)妃娘娘折煞民婦了。民婦身份低微,不敢高攀?!?
她態(tài)度謙卑,語氣恭順,將一個膽小怯懦的寡婦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官映雪看著她這副樣子,心中更是氣悶,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還想再說什么,南宮祈霽已在不遠(yuǎn)處重重咳嗽了一聲,眼神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官映雪只得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就在這時,內(nèi)侍尖細(xì)的唱喏聲響起:“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滿殿之人立刻起身,跪伏在地,山呼萬歲。
皇帝攜皇后登上御階,落座。儀式繁瑣,賞賜,歌舞依次進(jìn)行。觥籌交錯間,氣氛似乎熱烈起來,但那份無形的緊張感卻并未消散。
北狄使臣坐在客席首位,是一個身材魁梧、面容粗獷的中年漢子,眼神銳利,不時掃視著殿內(nèi)眾人,帶著草原民族特有的彪悍與審視。
酒過三巡,氣氛稍緩。
官映雪似乎又找到了機(jī)會,她端起酒杯,走到大殿中央,對著御階盈盈一拜,聲音帶著幾分委屈的哽咽:
“陛下,皇后娘娘,妾身有一事,心中郁結(jié)已久,今日趁著北狄使臣也在,想請陛下和娘娘為妾身,也為晉王府做主!”
此一出,滿殿皆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官映雪身上。
南宮祈霽臉色微變,似乎想阻止,卻已來不及。
皇帝微微蹙眉:“晉王側(cè)妃有何事?”
官映雪抬起淚眼,指向沈生瀾的方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就是她!云氏!她根本不是什么北地寡婦!她是五年前本該死于大火的罪臣之女沈生瀾!她欺君罔上,假死脫身,如今不知用了何種手段蠱惑皇叔,竟敢以賤軀玷污宮闈!求陛下明察,還晉王府一個清白,嚴(yán)懲此等妖婦!”
她聲淚俱下,字字泣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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