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勛之的聲音,寧穗一愣。
他從來沒踏足過這間小工作室。
寧穗甚至覺得,陸勛之根本不知道她的工作室在哪兒?
去年陸勛之三十歲生日,她專門給他做了一個內畫瓶當做禮物。
送給他的時候,寧穗看到他眼底的詫異,還問她是在哪個拍賣會拍回來的,看著不錯。
評價很高,但還不如不評價。
在陸勛之眼里,寧穗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每天只關心他的生活起居,所以才會點名讓她來做酒釀圓子。
寧穗當時很難受,沒解釋這是她親手做的。
一周后,那個禮物真的上了公益拍賣會,以陸勛之母親的名義,拍出了三百萬的價格。
雖然溢價了一部分,但也并不多。
陸勛之的母親,寧穗的好婆婆,名利雙收。
寧穗慢條斯理地放下筆,擦了擦手,才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便撞進陸勛之陰鷙的眼神。
男人很淡地掃她一眼,推門而入。
玄關很窄,男人身量寬,肩膀蹭過寧穗,她有些站不穩(wěn),摔靠在玄關柜上。
手腕扭了一下,寧穗疼得嘶了一聲。
工作室就幾十平,寧穗沒做隔斷,視線掃過去,一覽無余。
陸勛之看一圈,沒有別人,他眼底的狠厲緩了幾分。
“為什么不接電話?”男人冷眸掃過來。
寧穗揉了揉手腕,以為他是嫌自己沒給他做酒釀圓子,語氣也不好,“沒看見我在忙?”
陸勛之的神色一頓,寧穗一向溫順,從來沒有這樣冷淡過。
他視線微微向下,寧穗剛才動作有些大,衣領微微扯開。
昨晚男人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曖昧不清。
再看她的下頜線上,還有兩人爭執(zhí)時,他留下的指印。
她的皮膚太白太嫩,他輕輕用力就會痕跡明顯。
看到這,陸勛之面色緩和了一些,“走了?!闭f完,男人往門口走去。
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卻方向相反。
陸勛之回頭,看到寧穗又坐到工作臺前,拿起了筆。
臺燈下寧穗的表情格外專注。
她甚至沒去注意陸勛之什么時候走的。
一小時后,她完成了部分收尾工作,頭有些發(fā)昏。
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生病之后,寧穗也不敢太拼。
生怕自己熬不住,身體狀況更嚴重。
她放下筆,起身拉伸了一下,收拾好東西,轉身打算走的時候,看到沙發(fā)上的人,愣住了。
陸勛之竟然沒走。
將近一米九的身形,窩在她的單人小沙發(fā)里睡著了。
雙手抱在胸前,西裝有些皺,看上去有些滑稽。
寧穗緩步上前,彎腰與他平視。
男人眼底的青色難掩。
看上去最近休息得并不好。
陸勛之胃不好,寧穗一直都很注意他的飲食。
結婚這幾年,寧穗把他養(yǎng)胖了幾斤。
臉色也比以前更好。
明明三個月前離開的時候,人還是健健康康的,回來卻變得這么憔悴。
這三個月,過得很差嗎?
寧穗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抬手想去撫平他眉心的褶皺。
忽然,陸勛之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無聲亮起。
阿勛,你來的時候記得帶酒釀圓子,快點啊,我想你
是宋姜發(fā)來的信息,后邊的內容看不到。
手機屏幕熄滅,黑掉的屏幕映出寧穗冷若冰霜的臉。
寧穗慣性地擔心陸勛之的生活-->>。
是這五年的夫妻情分,攢下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