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臨洮大營內(nèi)的民壯發(fā)出巨大的歡呼。
王臣同樣感到興奮,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近距離目睹如此血腥的場景。
經(jīng)過何七修復(fù)并且再次加強之后的兩架炮弩,彈丸初速明顯變得更快。
那顆直徑大約一尺、重約八十斤的圓形石球,以接近五十米每秒的高速,在空中拉出一條平直的低拋物線重重砸落在吐蕃奴從陣列南側(cè)。
石球在把地面犁出一道深槽之后又向上彈起,以三尺左右高度繼續(xù)掠行。
石球在繼續(xù)往前掠行十幾步后,就猛烈的撞進吐蕃奴從的密集步兵陣列,然后就是四肢與軀體碎裂,鮮血伴隨內(nèi)臟腸子飛灑的慘烈畫面,極其血腥。
高速掠行的石球幾乎撞穿了吐蕃奴從的方陣,從中犁出了一條血肉之路。
在這條血肉之路上,至少有三十個吐蕃奴從直接被撞碎,化為斷肢殘軀。
換成是前世的王臣,一定會感到不適,但是現(xiàn)在的王臣,卻只感到興奮。
是的,眼前這幅斷肢殘軀灑落一路的血腥畫面讓他感到一種殘忍的快感,藏在心底的那頭野獸似乎已經(jīng)被喚醒。
這幅慘烈而又血腥的畫面帶給王臣的是快感,然而帶給那幾百個吐蕃奴從的卻是無盡的恐懼,看著剛剛還跟自己肩并肩舉著盾牌,抵御唐軍箭雨侵襲的同伴突然之間整個身體都從中間被撞擊得碎裂開來,露出白色的骨頭,五臟六腑甚至腸子都流淌了一地,還有滾燙又帶著咸腥的血液濺在臉上,真沒人能扛得住。
下一刻,剩下的吐蕃奴從就意志崩潰。
畢竟只是奴從,對吐蕃沒什么歸屬感。
緊接著,四百多個黨項奴從轉(zhuǎn)身就跑。
在后面督戰(zhàn)的吐蕃桂也被沖亂了隊形。
……
“可惡!”尚贊摩也感覺頭皮有些發(fā)麻。
臨洮大營距離公雞山上的定秦堡得有四百多步吧?
定秦堡上的那兩架巨型炮弩竟然可以打到這么遠?
這是因為居高臨下的緣故?還有巨型炮弩殺傷力未免太恐怖了吧?
剛才那一砲在黨項奴從陣中犁出了一道血肉之路,隔著好幾里遠,尚贊摩似乎都能夠嗅到那濃烈的血腥味。
正暗自心驚時,黨項奴從突然就崩潰。
死傷了百來個,剩下的三百多個黨項奴從猶如潮水般潰退了回來。
看到這幕,尚塔藏說道:“大將軍,漢狗的巨型炮弩不僅打得遠,殺傷力大,而且重新裝彈的速度也比我們的攻城炮弩快得多。”
“所以呢?”尚贊摩道,“你想說什么?”
“所以漢狗才沒有在營寨的西側(cè)、東側(cè)以及南側(cè)砌羊馬墻,因為沒有必要。”尚塔藏沉聲說道,“從這三個方向進攻,我們不僅要面對營中漢狗的弓箭長矛,還要承受定秦堡上兩架炮弩的攻擊,沒有半點機會?!?
尚贊摩道:“你的意思是說,只有從北側(cè)越過羊馬墻發(fā)起進攻嗎?”
“大將軍,我不是這個意思?!鄙兴負u搖頭說,“我的意思是說,直接退兵,不要跟漢狗爭奪臨洮了,我們沒有機會了。”
尚贊摩霍然轉(zhuǎn)身,惡狠狠的盯著尚塔藏。
尚塔藏毫無畏懼:“攻破一座臨洮大營都這么難,定秦堡怎么破?大相領(lǐng)兵五萬花了六個月都沒攻破定秦堡,然而大將軍你現(xiàn)在只有三萬人,更為麻煩的是,李唐的邠寧、鄜坊及朔方等各鎮(zhèn)精銳邊軍很快就會跟著殺入隴西,我們還能剩下幾天時間?五天?十天?這么點兒時間能攻破定秦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