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末朗真的害怕再被安狗兒折磨，所以無論馬璘、王臣還有段秀實他們問什么，他就說什么，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到這，就不得不提一嘴蘇毗部落。

作為被雅隆部落征服的第一個高原部落，蘇毗茹在吐蕃的地位僅次于衛(wèi)藏四茹，蘇毗茹的奴隸主和貴族在吐蕃國內(nèi)的地位也是非常之高。

比如達扎路恭，就是吐蕃上勇部的帥臣。

達扎路恭對于吐蕃的王族也是忠心耿耿。

然而，并不是每個蘇毗人都是達扎路恭。

悉末朗對吐蕃這個國家的歸屬感認(rèn)同感就不高。

所以對于出賣情報給漢人這件事，悉末朗毫無心理障礙。

反正都要死了，家人也全部陷在了涼州，大概率活不成，所以管他洪水滔天？

于是，安西軍就獲得了河西的全部情報，得知駐守河西的蘇毗桂勇有九個東岱，此外還有四萬多奴從以及五萬多隨軍家屬。

是的，吐蕃軍出征時都會帶著家眷牛羊。

一邊打仗一邊放牧，有時候還一邊種地。

不過現(xiàn)在，河西的吐蕃軍已經(jīng)只剩下八個東岱。

因為悉末朗麾下的這個東岱已經(jīng)沒剩下幾個人。

更讓馬璘、王臣、孟睥他們感到驚喜莫名的是，河西五州的沙州居然仍未失守。

甘州的建康軍、肅州的玉門軍以及瓜州的墨離軍大多已經(jīng)帶著家眷撤退到沙州，加上沙州的豆盧軍足有將近五千兵馬，加上跟著唐軍撤退到沙州的甘、肅、瓜州的大族以及沙州的幾個大族，敦煌城內(nèi)居然湊出了兩萬兵馬。

吐蕃主將尚綺心強攻敦煌多次都未破功。

到了最后，尚綺心只能祭出吐蕃人的慣用伎倆——長期圍困。

就在敦煌城外直接安營扎寨，男人圍城，婦孺放牧或者種地，只等敦煌城內(nèi)的糧食耗盡之后唐軍主動出城來投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好消息：蘇毗九部的牲畜大多數(shù)在張掖！

前文說過，往西過了烏鞘嶺，就從海洋季風(fēng)氣候變成內(nèi)陸沙漠氣候，干旱少雨，植被稀疏。

但是好在還有連綿的祁連山，山巔雪水融化形成內(nèi)流河從祁連山北麓流淌而下，在河流兩岸形成了一條條的綠洲，這些綠洲擋住了阿拉善沙漠的侵襲，在祁連山的北麓形成一條走廊，這便是連接西域關(guān)中的河西走廊。

在所有的發(fā)源于祁連山北麓的這幾條內(nèi)流河中，以張掖河的涇流量最大也最長。

其他內(nèi)流河最多延綿幾百里，甚至只有幾十里，但是張掖河卻延綿足有上千里，直到往北匯入浩瀚無際的居延海。

張掖河兩岸就是大片的綠洲。

當(dāng)年匈奴人就是在張掖放牧。

九百年前，霍去病神兵天降，將匈奴逐出河西。

北遷的匈奴人只能望著遠去的祁連山發(fā)出哀嘆：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從那之后，張掖就成了大漢王朝的山丹軍馬場，為大漢王朝提供了海量的戰(zhàn)馬。

到了隋唐，山丹軍馬場依然還是最大的軍馬場，到貞觀年間每年甚至可以向大唐朝廷提供七萬匹以上的突厥戰(zhàn)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