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質(zhì)勒微垂的眸子里掠過一抹攝人的寒芒,隨即催馬回到黃姓突騎施陣前,高舉著馬槊煽動了幾句,黃姓突騎施的騎兵就嗷嗷叫囂起來。
下一刻,烏質(zhì)勒再將手中的馬槊往前一引,黃姓突騎施的將近兩萬名騎兵便立刻如同決了堤的洪水般,向著安西軍鋪天蓋地的傾泄過來。
輕騎兵一般不會直接對著密集的步兵沖鋒,大多都會采取環(huán)切進攻的戰(zhàn)術(shù)。
因為直接對著步兵密集陣沖鋒的代價太大,收益沒有辦法覆蓋付出的成本。
但是不會并不意味著不能,騎兵其實是能夠向步兵密集陣發(fā)起正面沖鋒的,受過訓練的戰(zhàn)馬完全可以克服對密集的尖銳物體的恐懼感。
當然了,對著密集步兵沖鋒需要付出極其高昂的代價。
如果有得選擇,烏質(zhì)勒絕對不會直接對著安西軍的步兵密集陣形發(fā)起沖鋒。
但是烏質(zhì)勒已經(jīng)沒得選擇,今天如果不沖鋒,被卡迪恰克帶去伊麗河谷的婦孺牛羊還有馬匹肯定會被剝奪走,僅剩的兩萬壯丁也會被處死。
為了婦孺牛羊和黃姓突騎施的生存,只能硬著頭皮沖。
“騰格里在上,光明神指引我們向著勝利前進!前進!”
“沖啊,殺啊,干掉漢狗,殺光所有的安西軍!殺啊!”
烏質(zhì)勒揮舞著手中的馬槊,口中發(fā)出一陣陣的長嗥聲。
沒有人聽清烏質(zhì)勒的長嗥,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他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毅然決然毅無返顧的沖向了安西軍密集的步兵陣。
看到這,巴扎爾汗臉上便流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這樣就對了嘛,身為奴仆,突騎施人就該這么做。
突騎施人就應該為了葛邏祿人的利益流盡最后一滴血。
另一邊,黑姓突騎施渠帥龐特勒的臉上卻流露出黯然神傷之色。
今日的這一戰(zhàn),黃姓突騎施最后縱然勝了,也必定會元氣大勝,今后他們黑姓突騎施就會獨木難支,突騎施人再想要復國就會更加艱難。
……
“完了,安西軍已經(jīng)完了?!惫乱矅@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大將說道:“總督閣下,我們要不要出城夾擊葛邏祿人?”
“算了,沒有必要?!惫虏患偎妓鞯挠枰跃芙^,“就算我們出城夾擊也沒用?!?
大將當即陷入沉默,是啊,安西軍兵少而且沒有攜帶克制騎兵的床弩或伏遠弩,葛邏祿人又不惜代價的發(fā)起正面沖鋒,勝負已經(jīng)沒有什么懸念。
“這就是你說的能解圍撒馬爾罕的安西軍?”杜環(huán)看著姚汝能,也是一臉失望,“沒有攜帶伏遠弩,也沒有攜帶炮弩,甚至都沒有攜帶輜重車,當真以為憑借步兵陣列就能擋住葛邏祿人的騎兵?不知道天高地厚!”
“莫急,杜前輩看著便是。”姚汝能依然信心十足。
姚汝能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安西軍的戰(zhàn)斗,他不知道安西軍是如何在大斗拔谷擊敗吐蕃的四衛(wèi)戍部,更不清楚安西軍是如何在居延海擊敗回紇大軍并生擒回紇可汗移地健,但是他知道最終結(jié)果,安西軍全都贏了,想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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