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來到樓下的鄭文翔,幾乎是憑著本能拽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手指顫抖著擰動鑰匙,發(fā)動機發(fā)出一聲暴躁的轟鳴。
吉普車像頭失控的野獸,猛地躥了出去,車輪碾過路邊的積雪,濺起半人高的雪霧。
他沒有看路,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被風(fēng)雪模糊的路面,腦子里全是吳滿糧那些淬著毒的話,和謝小紅這些年可能遭遇的苦難。
大著肚子被打罵、生完孩子就去做工、為了保護孩子舉刀砍人……
每一個畫面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上。
他甚至不敢細想,那個曾經(jīng)在雪地里攥著地址滿懷期待的姑娘,是怎么在一次次毆打和羞辱里,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能舉刀護崽的“瘋子”。
吉普車在城區(qū)的路上橫沖直撞,路過的行人紛紛驚呼著躲閃,有人朝他喊著什么,他卻像沒聽見一樣,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朝著城外的方向沖去。
不知開了多久,車子突然“哐當(dāng)”一聲頓挫,緊接著發(fā)動機便沒了聲響。
鄭文翔猛地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車開到了一條偏僻的鄉(xiāng)間小路上,車輪陷進了積雪覆蓋的泥坑,車頭歪著指向一片光禿禿的農(nóng)田。
他推開車門,刺骨的寒風(fēng)瞬間灌滿了軍裝,凍得他打了個寒戰(zhàn)。
可他卻像沒感覺到冷一樣,對車子大概檢查了一下,確定走不了了。
發(fā)泄般地朝車體狠狠地踹了一腳。
隨后他靠在車身上,從口袋里摸出煙盒。
不知是太冷的緣故還是情緒激動的原因,連續(xù)劃了三根火柴才點燃煙卷。
辛辣的煙味嗆得他連咳了好幾聲,卻沒能讓他熄掉手里的煙。
他站在雪地里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地上很快積起了一小堆煙蒂。
雪花落在他的頭發(fā)上、肩膀上,很快積了薄薄一層,他卻渾然不覺。
滿腦子都是謝小紅和孩子的身影……
另一邊,正在家里的顧怡和蘇曼卿看到顧云騁身后的薛佩清,兩人全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不過顧怡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
她笑容滿面地走過去,握住薛佩清的雙手,激動地說道。
“你怎么也不打聲招呼就突然來了?”
“害得我一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都有些失利了?!?
見到顧怡的薛佩清同樣也很高興。
“我是來找文翔的,沒想到文翔請假了,幸好遇到了小顧,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
顧怡牽著她的手就往里走。
見蘇曼卿還呆坐在沙發(fā)上,顧怡立即嗔怪道。
“你這孩子,怎么看到大人也不知道說話?”
被她這樣一提醒,蘇曼卿急忙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
“薛阿姨好!”
薛佩清微微頷首,算是回應(yīng)。
當(dāng)她的視線落在蘇曼卿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不由得驚呼一聲。
“小曼卿居然要當(dāng)媽媽了,真是恭喜恭喜。”
蘇曼卿笑著回道。
“謝謝薛阿姨?!?
隨后暗暗地拽了拽顧云騁的袖子,而后對薛佩清禮貌地說道。
“薛阿姨,你和我媽慢慢聊,我回屋休息一下?!?
顧云騁馬上附和道。
“你們聊,我扶她進去?!?
說完,便攙扶著蘇曼卿進了臥室。
見客廳里只剩下自己和顧怡,薛佩清頓時輕松了不少。
她環(huán)顧四周,雖然比不上當(dāng)初蘇家和鄭家的別墅,但比自己現(xiàn)在居住的房子要好上太多。
還有各種擺設(shè)家具,以及茶幾上的水果點心。
一看就知道蘇家現(xiàn)在的日子不是一般的好。
這更加堅定了她要撮合自己兒子和唐婉婉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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