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陽光淡薄,帶著寒意。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高大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門口。
顧彥斌正和幾位同僚邊說話邊往外走,眉宇間帶著工作后的些許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
他幾乎立刻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那道靜靜佇立的身影。
他對同事快速交代了幾句。
便大步穿過馬路,來到余婉沁面前。
“婉沁?怎么在這兒等著?多冷?!彼匀欢坏匚兆∷氖?,用自己溫?zé)岬拇笫职?,眉頭微蹙。
“臉色也不太好,出什么事了?醫(yī)院報到不順利?”
丈夫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余婉沁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關(guān)切,心中的郁氣消散了些許。
她輕輕點了點頭,將上午在醫(yī)院人事科遇到的刻意刁難,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他用內(nèi)部規(guī)定和學(xué)歷不夠的理由搪塞我,明顯是有人授意?!庇嗤袂呗曇羝届o,但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我猜測,可能是沈家。畢竟,這里是京市。”
顧彥斌聽完,沉默了片刻,眼神變得深邃而銳利。
“調(diào)令是爸親自過問,經(jīng)由正規(guī)渠道層層批復(fù)的,手續(xù)上絕不可能有問題。什么內(nèi)部規(guī)定、年限不足,純屬無稽之談?!?、
他聲音沉穩(wěn),捏了捏余婉沁的手:“看來,有人是迫不及待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了……婉沁,別為這事煩心,交給我,我去查清楚?!?
余婉沁卻搖了搖頭,反握住他的手,唇角甚至揚起一抹淡而堅定的弧度。
“不用急,彥斌。他們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反而說明他們心虛,或者暫時沒有其他辦法?!?
“工作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如果第一醫(yī)院這邊實在不行,醫(yī)科大附院那邊,我的一位老師在那里擔(dān)任副院長,我之前聯(lián)系過,她很歡迎我過去。只不過……”
她頓了頓,看向丈夫:“原本想著第一醫(yī)院離家里和你單位都近一些,更方便?!?
她的冷靜和早有打算,讓顧彥斌既心疼又驕傲。
他的妻子,從來不是需要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藤蔓,而是能與他并肩面對風(fēng)雨的蒲葦。
“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無論你去哪里,我都支持你。”
顧彥斌握緊她的手。
“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告訴我?!?
“嗯?!庇嗤袂咻p輕應(yīng)了一聲,靠他更近了些。
兩人就這么手牽著手,沿著種滿梧桐樹的街道,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無,卻溫情脈脈,彼此的支持與理解在靜謐中流淌。
快到家時,正好遇到顧老首長的警衛(wèi)員領(lǐng)著三個孩子下車。
路上顧老首長有事情去了軍部,所以讓警衛(wèi)員先送孩子們回來了。
童童眼尖,一眼就看見了爸爸媽媽,立刻像只歡快的小鳥兒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余婉沁的腿。
小姑娘仰著小臉,嘰嘰喳喳地開始匯報。
“媽媽!爸爸!爺爺今天帶我們?nèi)ヌ彀查T啦!好大好大!還去了百貨大樓,還吃了烤鴨,可香啦!”
她小嘴叭叭的,興奮地手舞足蹈,把一天的見聞倒豆子似的往外說。
余婉沁彎腰將女兒抱起來,聽著她奶聲奶氣卻生動地描述。
看著女兒紅撲撲的笑臉,心底那點不快徹底煙消云散,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耐心又溫和地應(yīng)和著:“是嗎?天安門那么大呀……”
顧景南和司慕辰也走過來,叫了人。
一家人說說笑笑地推開家門,溫暖的空氣和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
然而,客廳里的景象卻讓他們的笑聲頓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