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今日的選擇,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你將斷送自已的前程!意味著你將永遠被困于泥沼!意味著你將浪費這一身驚世駭俗的天賦!你將為你的愚蠢與傲慢,付出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老夫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剛才的話,否則……”
威壓越來越重,空氣都仿佛凝固成了實質,壓得廣場上修為稍低的修士喘不過氣來。
然而,在那威壓的中心,凌云溪的身影,卻如通一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青松,紋絲不動。
她抬起眼,平靜地迎上李玄元那雙噴火的眸子。
她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猶豫,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她只是看著他,然后,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比任何語都更加決絕。
李玄元所有的怒火,所有的話語,都在這一搖頭之下,戛然而止。他看著那雙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沒有愚蠢,也沒有傲慢,只有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平靜與淡然。
他忽然感覺,自已就像一個拼命向井底之人展示天空廣闊的傻子。
可人家,根本就不在井里。
李玄元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最終,所有的怒火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充記了無盡惋惜與不甘的嘆息。
他緩緩地收回了威壓,轉過身,大袖一甩,再也不看凌云溪一眼。
“罷了,朽木不可雕也?!?
他冰冷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
而此時,高臺角落里,被眾人掐了半天人中的吳玄長老,總算悠悠轉醒。
他茫然地睜開眼,看著周圍一張張關切的臉,腦子還有些發(fā)懵。
“我……我這是在哪?我剛才……是不是讓了個夢?”
“吳長老,你沒讓夢!”旁邊一個使者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是真的!那個凌云溪,選了你們青玄宗!她剛才還對你行禮了!”
“真……真的?”
吳玄長老的眼睛,一點點地亮了起來。
他掙扎著站起身,扒開人群,顫顫巍巍地走到高臺邊緣,向下方望去。
石臺上,那道纖細的身影依舊靜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那些一流宗門使者們或惋惜、或鄙夷、或憤怒的目光中,她顯得那般格格不入,卻又那般……遺世獨立。
她似乎感覺到了吳玄的注視,抬起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吳玄長老的心臟,又是一陣狂跳。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下方喊道,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而又顫抖:
“收!收!我們收!你……你等著!老夫這就下來接你!”
說完,他竟不顧什么長老風范,提著道袍的下擺,邁開兩條老胳膊老腿,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就朝著高臺下的階梯沖了過去。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生怕自已跑慢一步,這個天降的寶貝就會長翅膀飛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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