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绷柙葡c了點頭,繼續(xù)道,“外圍的迷蹤陣,再加三十六個節(jié)點,確保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沒人引導,連演武場的邊都摸不到。另外,告訴吳玄,把宗門寶庫里那幾面‘玄光鏡’都取出來,掛在演武場四周?!?
“玄光鏡?”胖子錢五忍不住插嘴,“長老,那東西不是只能記錄影像,沒什么防御力嗎?”
凌云溪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那雙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看好戲的玩味。
“誰說要用它來防御了?”
“我是要讓那些坐在貴賓席上、自以為是的客人們,能清清楚楚、從每一個角度,都看明白。”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看明白,什么叫云泥之別?!?
……
蕭家府邸。
那名心腹武衛(wèi),正跪在書房的中央,一五一十地匯報著在青玄宗山門前的所見所聞。
蕭天宇坐在書案后,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聽得很仔細。當聽到青玄宗如今的盛況時,他的眉頭便不自覺地鎖緊。當聽到自已派去的人,連山門都沒能進去時,他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住了。
“信呢?”他問,聲音還算平穩(wěn)。
“屬下……屬下無奈,只能將信交予守山弟子,由他轉呈?!蔽湫l(wèi)的頭埋得更低了。
蕭天宇的臉色沉了下去,但沒有發(fā)作。他知道,這怪不得手下。
“然后呢?”他最關心的問題,終于問出了口,“她……凌云溪,收到信后,是什么反應?”
武衛(wèi)的身子,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鼓起巨大的勇氣,才用一種近乎干澀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回少主……據(jù)那名弟子后來傳回的消息說……凌長老她……”
“她沒有拆開信?!?
“她當著她那些手下的面,用一簇火焰,直接將信……燒了?!?
“燒了?”蕭天宇的聲音,陡然拔高。
“是?!蔽湫l(wèi)不敢抬頭,“燒得干干凈凈,連灰都沒剩下?!?
書房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蕭天宇維持著端坐的姿勢,一動不動,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腦子里反復回響著那兩個字。
燒了。
沒有打開。
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
他精心措辭,放低姿態(tài),甚至帶著一絲連自已都不愿承認的期盼,寫下的那封信。在他看來,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是給那個女人一個重新與他產(chǎn)生交集的機會。
他設想過她的種種反應。
或許,她會故作姿態(tài)地冷笑,但私下里,一定會因為自已的“示好”而心潮起伏。
或許,她會憤怒地將信撕碎,但這恰恰證明,她還在意,還在為過去的事情而動怒。
他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不屑一顧。
那是一種發(fā)自骨子里的,徹底的,將他這個人,連通他所代表的一切,都視作塵埃的漠然。
這比任何憤怒的斥責,任何刻薄的嘲諷,都更讓他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羞辱。
“咔嚓——”
一聲脆響,打破了書房的死寂。
武衛(wèi)驚恐地抬起頭,看到蕭天宇手中那只他平日里最喜愛的、價值不菲的白玉茶杯,已經(jīng)被他生生捏成了齏粉。
白色的粉末,從他的指縫間,簌簌落下。
他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那雙曾經(jīng)總是帶著幾分倨傲的眼眸里,此刻卻是一片風暴欲來的陰沉。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那輪已經(jīng)升至中天的明月。月光清冷,灑在他身上,卻照不進他眼底的黑暗。
“好……好一個凌云溪?!?
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里,聽不出是憤怒,還是別的什么更復雜的情緒。
“你以為,這樣就能徹底擺脫我了嗎?”
“三日后,青玄宗的演武大會是嗎?”
他轉過身,眼中閃動著一種偏執(zhí)而危險的光芒。
“我倒要親眼去看看?!?
“看看你這只麻雀,到底是怎么披上一身鳳凰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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