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路遇不平,散修求助
巖石冰冷,棱角硌人。
凌云溪的身影與山石的陰影融為一l,連呼吸都變得微不可聞。她的目光越過嶙峋的石塊,投向下方那片混亂的峽谷。
風(fēng)中,傳來濃郁的血腥氣,混雜著泥土的腥味與兵刃交擊的刺耳聲響。塵土飛揚,模糊了視線,但那一聲聲壓抑的悶哼與絕望的怒吼,卻清晰地鉆入耳中。
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那二十多名黑甲修士,像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獵犬,正將他們的獵物逼入絕境。他們陣型森然,進(jìn)退有據(jù),每一次揮刀,都帶著收割生命的冷酷。他們的目標(biāo)明確,就是要將那七八名散修的防御陣型徹底撕碎,然后奪走他們用命換來的東西。
被圍在中央的散修們,個個衣衫襤褸,身上掛彩。他們背靠著背,手中的法器光芒黯淡,靈力早已消耗大半。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記了疲憊與不甘,但求生的本能讓他們依舊在苦苦支撐。
凌云溪的視線,在那些散修身上緩緩掃過,最后,定格在一道略顯纖瘦卻異常頑強(qiáng)的身影上。
周小雅。
她認(rèn)出了這個女弟子。
距離宗門歷練開始,不過才過去三四天。此刻的周小雅,早已沒了在宗門時的那份從容。她身上的青色勁裝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滲出的血跡染紅了肩頭,一張俏臉因為靈力透支而顯得蒼白,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臉頰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但她的眼神,卻依舊明亮,帶著一股不肯服輸?shù)捻g勁。她手持一柄普通的制式長劍,護(hù)在一名受傷更重、年紀(jì)更小的男修身前,每一次格擋都竭盡全力,手腕因為巨大的反震之力而微微顫抖。
凌云溪的眼眸深處,沒有太多波瀾。
青玄宗于她,最初只是一個方便落腳的工具,一個足夠偏僻、可以讓她安心恢復(fù)實力的避風(fēng)港。吳玄的識趣,弟子們的聽話,都讓她覺得這個工具用起來還算順手。
她從未想過要對這個宗門投入太多感情。
可此刻,看著那個在宗門里曾因表現(xiàn)出色而被她記住名字的女弟子,在山外的世界里,像一只即將被惡狼撕碎的羔羊,這種置身事外的平靜,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細(xì)微的裂痕。
她可以不在乎青玄宗的興衰榮辱,但她的人,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一群不入流的強(qiáng)盜如此欺辱。
這無關(guān)正義,無關(guān)善惡。
這只關(guān)乎……她的臉面。
“砰!”
一聲悶響,周小雅身前那名男修的法盾被一名黑甲修士的長刀蠻橫地劈碎。那修士獰笑一聲,順勢一腳踹在男修胸口,將他踹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巖壁上,噴出一口鮮血,當(dāng)場昏死過去。
“師弟!”周小雅驚呼一聲,目眥欲裂。
她想沖過去,卻被兩名黑甲修士左右夾擊,只能狼狽地?fù)]劍格擋,自顧不暇。
“哈哈哈哈!一群廢物!”為首的那名筑基后期黑甲頭目,一刀逼退了那名斷臂的中年漢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困獸猶斗的散修,臉上記是貓戲老鼠般的殘忍笑意,“就憑你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去闖‘黑風(fēng)洞’?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斷臂漢子雙目赤紅,死死盯著他:“黑風(fēng)洞乃無主之地,人人皆可探之!你們血煞盟行事如此霸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血煞盟?”那頭目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他用刀尖指了指自已胸前的血色煞氣徽記,又環(huán)視了一圈自已的手下,“小子,你看清楚了,我們可不是血煞盟那群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我們是‘黑甲衛(wèi)’!”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
“至于天譴?”他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猙獰,“在這黑風(fēng)山脈,拳頭,就是天!道理,就是刀!你們的拳頭沒我們硬,刀沒我們利,那你們辛辛苦苦得到的東西,就活該是我們的!”
說完,他懶得再廢話,眼中殺機(jī)一閃,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對準(zhǔn)了地上那名斷臂漢子的脖頸,就要一刀斬落。
“不要!”周小雅凄厲地喊道。
其余幾名散修也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有人甚至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峽谷的風(fēng),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那名斷臂漢子,眼中倒映著越來越近的冰冷刀鋒,死亡的陰影,將他徹底籠罩。
就在這時,一名年紀(jì)最小,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散修少年,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仰天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難道就沒人管嗎?!誰來救救我們——!”
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在空曠的峽谷中回蕩,顯得那般微弱而又無助。
黑甲頭目臉上的獰笑更甚,他很享受這種獵物臨死前的絕望哀嚎。他手中的刀,沒有半分停滯,反而更快地劈了下去!
然而,預(yù)想中頭顱落地的血腥場面,并未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