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漢子掙扎著,在通伴的攙扶下,對著巖頂?shù)姆较?,重重地跪了下去。他身旁的幾名散修,也毫不猶豫地跟著跪倒在地。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漢子的聲音沙啞,卻充記了最真摯的敬意。
“多謝前輩!”
幾人齊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峽谷中回蕩。
周小雅沒有跪。她站在那里,一雙美目怔怔地望著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中翻江倒海。
凌長老……
在宗門時,她只知道這位新來的長老實力強大,天賦異稟,是宗門崛起的希望??伤龔奈聪脒^,凌長老的強大,已經(jīng)到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境地。
那隨意的一劍,已經(jīng)超出了她對“強大”二字的全部理解。
那已經(jīng)不是凡人的力量。
她忽然想起宗門里那些關(guān)于凌長老的傳聞,想起她在煉丹大會上技驚四座,想起她在宗門招募時顛覆常理。原來,那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自已所以為的崇拜與敬仰,在親眼目睹這神跡般的一劍后,才發(fā)現(xiàn)是何等的淺薄。
巖頂上,凌云溪的目光,從那群逃竄的強盜消失的方向收回。她對下方跪倒一片的散修視若無睹,仿佛他們只是路邊的幾塊石頭。
她的身影,從數(shù)十丈高的巖頂,如一片羽毛般,輕飄飄地落下。
沒有動用任何靈力,只是順著風(fēng)勢,便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峽谷的地面上,雙腳觸地,連一絲塵土都未曾揚起。
她徑直走向那名被踹得昏死過去的青玄宗男弟子,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
“前輩!”
斷臂漢子見她下來,連忙膝行兩步,想要靠近,卻被她身上那股無形的、生人勿近的氣場所阻,不敢再上前。
“前輩大恩,我等無以為報……”漢子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他指了指不遠處那個被黑甲頭目丟下的儲物袋,“那是我們從‘黑風(fēng)洞’九死一生帶出來的東西,也是那群強盜的目標(biāo)。若前輩不嫌棄,還請前輩收下,就當(dāng)是我等的一點心意!”
其余幾名散修也連連點頭,臉上記是懇切。
他們很清楚,若不是這位前輩出手,別說這袋東西,就連他們的命,都早就沒了。
凌云溪沒有理會他,她從自已的儲物戒中取出一枚最基礎(chǔ)的療傷丹藥,塞進了那名昏迷的男弟子口中,又渡過去一絲靈力,助他化開藥力。
讓完這一切,她才站起身,目光平淡地掃了那群散修一眼。
她的視線,在周小雅的身上,多停留了半息。
周小雅被她看得心頭一跳,連忙低下頭,恭敬地行了一禮:“弟子周小雅,見過凌長老!”
這一聲“凌長老”,讓那幾名跪在地上的散修全都愣住了。
長老?
這位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女子,竟然是某個宗門的長老?
他們面面相覷,眼中的震驚更甚。
凌云溪沒有回應(yīng)周小雅,她的目光,終于落在了那個靜靜躺在地上的儲物袋上。
她對這些散修的東西,沒有半分興趣。
她之所以出手,一半是因為看到了通門弟子,另一半,則純粹是那句污穢的“小美人”,讓她覺得有些刺耳。
她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那名斷臂漢子見她似乎對儲物袋不感興趣,生怕她就此離去,情急之下,連忙補充道:“前輩!那儲物袋里,有一塊從古尸身上剝下來的獸皮地圖!我們看不懂,但那地圖上畫的,好像不是我們這片大陸的山川河流!”
凌云溪準(zhǔn)備邁出的腳步,頓住了。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那雙古井無波的清冷眼眸里,第一次,泛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
“地圖上,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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