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挑戰(zhàn)權(quán)威,宗門使者的震驚
觀海臺,炸了。
那是一種詭異的、先是凝固而后猛然爆裂的喧囂。
就在水鏡中那道灰色身影收劍的剎那,整個觀海臺陷入了長達三息的絕對死寂。數(shù)萬修士,無論修為高低,身份貴賤,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保持著各種匪夷所s所思的姿勢。有人張大了嘴,有人瞪圓了眼,有人手中剛要送入口中的靈果滾落在地也渾然不覺。
三息之后,死寂被一道尖銳的倒吸涼氣聲劃破。
“嘶——”
這聲音像一個信號。
下一刻,滔天的聲浪,如通被颶風掀起的海嘯,轟然席卷了整個觀海臺。
“敗了?金丹期的張狂……就這么敗了?!”
“一劍!我只看到了一劍!他媽的,那是什么劍法?為什么張狂的金丹護l跟紙糊的一樣?!”
“那不是劍法的問題!你們沒看到嗎?就在劍尖碰到他之前,他整個人僵了一下!像是中了什么神魂攻擊!”
“神魂攻擊?開什么玩笑!一個筑基期,對金丹期施展神魂攻擊?你當金丹期的識海是棉花讓的嗎?”
議論、爭吵、驚呼、質(zhì)疑,匯成一股混亂的洪流。無數(shù)道目光,灼熱、敬畏、貪婪、恐懼,如通實質(zhì)的探照燈,死死地聚焦在演武場中央那道孤零零的灰色身影上。
她就那么站著,兜帽低垂,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guān)。在她腳邊不遠處,玄陽宗的幾名弟子正手忙腳亂地將癱軟如泥的張狂抬起,一名隨行的丹師手指搭在張狂的脈門上,片刻后,臉色慘白地搖了搖頭。
經(jīng)脈寸斷,丹田破碎,金丹化為齏粉。
廢了。
徹徹底底地,從一個前途無量的宗門天才,變成了一個連凡人都不如的廢人。
這個診斷結(jié)果,無聲地宣告了一個事實:凌云溪的那一劍,不是切磋,不是警告,而是審判。
“蘇振海!”
一聲壓抑著無盡怒火的咆哮,從最高處的觀禮閣樓上傳來。玄陽宗的帶隊長老,一位須發(fā)皆張的金丹后期修士,猛地站起,雙目赤紅地瞪著主位上的蘇振海。
“我玄陽宗的天才,在你的地盤上,被人廢了!你蘇家,就這么看著嗎?!”他的聲音里蘊含著靈力,震得整個閣樓的梁柱都嗡嗡作響,“說好的幻海心牢,生死各安天命,可這也太歹毒了!她這分明是蓄意謀害!”
閣樓內(nèi),原本也在震驚中的各宗使者,聞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蘇振海,想看他如何處理這棘手的局面。
畢竟,玄陽宗雖非頂尖,卻也是一流宗門,宗內(nèi)有元嬰老祖坐鎮(zhèn)。他們的天才弟子在你的地盤上被廢,這個交代,不好給。
蘇振海端坐不動,他甚至沒有看那暴怒的玄陽宗長老,只是將目光從下方的凌云溪身上,緩緩收回。他端起面前那杯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王長老,稍安勿躁。”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會的規(guī)則,在開始前,老夫便已說得清清楚楚。入心牢者,生死自負。張狂技不如人,落得如此下場,只能說他道心不堅,學藝不精?!?
“你!”王長老氣得渾身發(fā)抖。
蘇振海放下茶杯,眼神終于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王長老心頭猛地一寒。
“況且,”蘇振海的聲音冷了幾分,“老夫沒記錯的話,是張狂一上場,便口出狂,招招下死手,意圖奪寶殺人吧?他自已種下的因,便該有承受惡果的覺悟。凌云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王長老若覺得我蘇家處事不公,大可等大會之后,請你家元嬰老祖,來我云海城,與我蘇家老祖,當面論一論這個‘理’字?!?
蘇振海輕描淡寫地,將“元嬰老祖”四個字拋了出來。
王長老臉上的怒火,瞬間被一盆冰水澆滅。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跟蘇家老祖論理?他還沒活夠。
閣樓內(nèi),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所有宗門使者,都從蘇振海這番話里,品出了不通的味道。
蘇家,在保這個凌云溪!
不,甚至不是保。蘇家的態(tài)度,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能一劍廢掉金丹的天才,其價值,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玄陽宗一個張狂。為了她,得罪玄陽宗,值得。
想通了這一點,眾使者看向下方那道灰色身影的目光,徹底變了。
那不再是看待一個晚輩,一個參賽者。
那是在看待一個……足以與他們平起平坐,甚至需要他們仰望的怪物。
“青玄宗……青玄宗……”一位來自二流宗門的長老,喃喃自語,眼神里全是困惑,“這到底是個什么宗門?怎么以前從未聽說過,能培養(yǎng)出這等妖孽?”
他旁邊,另一位長老苦笑一聲:“老李,別想了。這等人物,豈是宗門能培養(yǎng)出來的?這分明是天降的機緣,是上古的傳承!青玄宗,不過是走了天大的運,撿到了這尊神罷了?!?
“那金色的火焰……你們看清了嗎?”一個專修瞳術(shù)的長老,-->>聲音干澀地開口,“只出現(xiàn)了一瞬,但那股威嚴,那股直接灼燒神魂的氣息……我平生未見!絕非凡火!”
“還有她的身法,詭異莫測,仿佛能穿梭虛空。這等神通,別說筑基期,就算是元嬰老祖,也未必能掌握!”
震驚,分析,推測。
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一可決無數(shù)小宗門生死的使者們,此刻像是一群第一次見到真龍的凡人,激動、恐懼,又充記了無盡的好奇。
他們所代表的宗門權(quán)威,在凌云溪那一劍之下,被毫不留情地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他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修為壁壘、宗門底蘊,在絕對的天賦面前,顯得如此脆弱,如此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