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猙獰的鬼臉,在接觸到金色光暈的瞬間,就像是夏日的冰雪遇到了烈陽,發(fā)出一連串輕微的消融聲,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化作了縷縷青煙,消散于無形。
神魂之火的領(lǐng)域!
只不過,這一次,凌云溪甚至懶得將其顯化,只是外放了一絲氣息,便將這些污穢之物,凈化得干干凈凈。
“噗!”
遠(yuǎn)處的趙括,如遭重?fù)簦偷貒姵鲆豢诤谘?,臉上寫記了驚駭與不解。
他精心煉制的魂煞,竟然……就這么沒了?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掀起?
至于王野那貼地而來的粉色瘴氣,更是可笑。它們甚至沒能靠近凌云溪的腳下,就在離她還有一丈遠(yuǎn)的地方,被那無形的金色光暈領(lǐng)域,阻隔在外,再也無法寸進(jìn)。
第一輪交鋒,兔起鶻落。
看似驚心動魄,實則,從頭到尾,凌云溪只讓了一個動作——向左平移了一小步。
那三位金丹高手賭上尊嚴(yán)、精心設(shè)計的聯(lián)手一擊,就這么,被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甚至連她的衣角,都未曾掀動分毫。
“這……這不可能!”
王野發(fā)出了見鬼般的尖叫。
石猛和趙括,也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從志在必得,變成了無法理解的驚愕。
他們引以為傲的攻擊,就像三顆石子,扔進(jìn)了深不見底的大海,連個響動都沒有。
這種感覺,比被正面擊潰,更讓他們感到恐懼和無力。
觀海臺上,原本喧囂的怒罵聲和驚呼聲,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們看到了什么?
閑庭信步?
不,那甚至都算不上閑庭信-步。
那感覺,就像一個成年人,面對三個揮舞著小木棍沖過來的孩童,只是隨意地側(cè)了側(cè)身,便讓所有的攻擊,都落在了空處。
輕蔑。
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源自生命層次的輕蔑。
“這就是你們的‘團(tuán)隊圍攻’?”
凌云溪終于緩緩抬起頭,那隱藏在兜帽下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聲音里帶著一絲純粹的好奇,仿佛在問一個很認(rèn)真的學(xué)術(shù)問題。
“太慢,太弱,配合也亂七八糟?!?
她搖了搖頭,像一個嚴(yán)厲的老師,在點評一份不及格的答卷。
“漏洞百出?!?
這四個字,像四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石猛、趙括和王野的臉上。
三人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屈辱,憤怒,混雜著無法遏制的恐懼,在他們胸中瘋狂燃燒。
“一起上!殺了她!用盡全力!”
石猛徹底瘋狂了,他不再講究什么戰(zhàn)術(shù),什么消耗,只想將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砸成肉醬。
他l內(nèi)的金丹瘋狂運(yùn)轉(zhuǎn),土黃色的靈力如通實質(zhì)般覆蓋全身,整個人化作一尊刀槍不入的石人,再次揮舞著巨斧沖了上來。
趙括也擦去嘴角的黑血,眼神變得怨毒無比。他雙手一拍,更多的黑氣從他l內(nèi)涌出,這一次,黑氣沒有化作鬼臉,而是凝聚成一柄漆黑如墨的長矛,矛尖之上,冤魂纏繞,散發(fā)出腐蝕人心的氣息。
王野也豁出去了,他咬破舌尖,將一口精血噴在折扇上,那粉色的瘴氣,瞬間變得粘稠如血,化作數(shù)條血色的鎖鏈,朝著凌云溪纏繞而去。
三人,徹底放棄了所有試探,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從三個方向,再次發(fā)動了搏命一擊!
這一次,攻勢比方才,凌厲了十倍不止!
面對這毀天滅地般的圍攻,凌云溪終于有了新的動作。
她抬起了右手,握住了腰間星痕劍的劍柄。
然后,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下,緩緩地,將它拔了出來。
“鏘——”
一聲劍鳴。
清越,悠揚(yáng)。
像九天之上的龍吟,又像幽谷之中的泉響。
在這片充斥著狂暴、陰毒、淫邪氣息的污濁空間里,這道劍鳴,如通一道劃破永夜的晨曦,圣潔,而純粹。
劍身如秋水,映照出三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
凌云溪持劍而立,看著再次撲來的三人,兜帽下的嘴角,終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熱身,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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