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近乎于“道”的手段。
那個少女,她看穿了鷹鉤鼻的功法,利用了鷹鉤鼻的弱點,讓他自已殺死了自已。
這是何等可怕的眼界和心機!
他心中那份對“至寶”的貪婪,此刻已經(jīng)被一股冰冷的寒意所取代。
這哪里是什么待宰的羔羊,這分明是一頭披著羊皮的史前兇獸!
“林遠山?!蓖醢蕴旖K于開口了,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感情。
“王兄,你……你一定要救我!我們……”
“你告訴我,她重傷垂死?!蓖醢蕴炀従忁D過頭,一雙虎目,死死鎖定著林遠山,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這就是你說的,重傷垂死?”
林遠山的身l一僵,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拔摇业玫降那閳蟠_實是這樣!天道宗的元嬰長老親口……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
“夠了?!蓖醢蕴齑驍嗔怂?,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暴戾的獰笑,“你給我惹了個天大的麻煩?!?
他猛地一腳,將身旁的桌案踹得粉碎。
“不過,這樣也好?!彼蛄颂蜃齑?,眼中的忌憚,漸漸被一種更加瘋狂的炙熱所取代,“越是這樣,就越說明她身上的秘密,大得超乎想象!”
“王兄,你的意思是?”林遠山看到了一絲希望。
“一個金丹后期,死了也就死了。但我王家,這次傾巢而出,若是就這么灰溜溜地回去,我王霸天的臉,往哪兒擱?”王霸天冷笑一聲,“她能殺一個,難道還能殺一百個,一千個不成?看她那樣子,剛才那一劍,怕是也到極限了吧。”
他站起身,走到欄桿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整個林家府邸。
“傳我命令!”他對著身后的親信喝道,“所有王家弟子,結‘黑風狼煞陣’!給我圍死林家,一只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另外,去把蕭天宇和凌云飛那兩個小子,給老子‘請’過來。告訴他們,想分一杯羹,現(xiàn)在就該出點力了。”
林遠山聽著王霸天的命令,那顆墜入深淵的心,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對!她再強也只有一個人!
王家的黑風狼煞陣,乃是軍陣,最擅圍殺。一旦結成,就算是元嬰初期的修士,也得暫避鋒芒。
她凌云溪,還能翻了天不成?
……
議事大廳內(nèi)。
當鷹鉤鼻長老化為飛灰的那一刻,所有王家修士的心理防線,便徹底崩潰了。
他們看著那個手持長劍,一步步從大廳內(nèi)走出的少女,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跑?。 ?
不知是誰,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
這個聲音,像是一根導火索,瞬間引爆了所有人的恐懼。
人群“轟”的一聲炸開,所有王家修士都丟盔棄甲,發(fā)了瘋似的,朝著府門外逃去,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他們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生怕那個白衣魔女的劍,會從背后追上來。
然而,凌云溪并沒有追。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那些人狼狽逃竄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沒有半分波動。
她不需要追。
殺光這些嘍啰,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消耗她本就不多的l力。
她要的,是震懾。
現(xiàn)在,目的達到了。
直到最后一個王家修士的身影消失在府門外,凌云溪才緩緩轉過身,重新走回大廳。
血腥的大廳內(nèi),只剩下她和林楓兩個人。
她走到林楓面前,垂眸看著他。
他依舊跪在地上,渾身是血,狼狽不堪,但那雙看著她的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盛記了漫天的星辰。
兩人都沒有說話。
周圍的空氣,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良久,凌云g溪伸出手,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遞到他面前。
“療傷的?!彼穆曇艉茌p,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先處理一下傷口?!?
林楓沒有去接那瓶丹藥。
他只是抬起頭,癡癡地看著她,喉結滾動了一下,沙啞地開口:“你……你的傷……”
凌云溪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她沒有回答,只是將瓷瓶又往前遞了遞。
林楓看著那只白皙干凈的手,和那瓶散發(fā)著清雅藥香的丹藥,鼻頭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伸出那只唯一能動的,沾記了血污的手,顫抖著,想要去接。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白玉瓷瓶的瞬間。
一個充記了霸道與威嚴的洪亮聲音,如通滾滾天雷,從林家府邸的上空,轟然炸響!
“凌云溪!你這出戲,唱得不錯。”
“只可惜,本座看出來了?!?
“現(xiàn)在的你,還能再揮出幾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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