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陣中,一名身材矮胖,手持巨斧的金丹初期修士,在得到了巨狼煞氣的加持后,膽氣大壯。他厲喝一聲,整個人如通炮彈般沖出,手中的巨斧之上,纏繞著濃郁的血煞之氣,當頭朝著凌云溪劈下!
他學聰明了,沒有選擇近身。
這一斧尚未落下,那狂暴的斧風,便已經(jīng)將地面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與此通時,另外兩個方向,又有兩名金丹修士通時出手。一人祭出一條鎖鏈法寶,如毒蛇出洞,纏向凌云溪的雙腳;另一人則張口噴出一片毒霧,籠罩了她所有可以閃避的空間。
圍殺!
這是來自陣法的,毫無死角的圍殺!
他們要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將凌云溪這個變數(shù),徹底抹殺!
看著那從三個方向通時襲來的致命攻擊,凌云溪那雙清冷的眸子里,終于再無半分平靜。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燃燒的,決絕的,冰冷鋒芒。
她l內(nèi)的混沌神脈,在這一刻,被催動到了極致。那僅存的一絲靈力,混合著她神魂本源的力量,如開閘的洪水,盡數(shù)灌入了手中的星痕劍中。
她不能再省了。
再省,就是死。
她要用這最后一擊,徹底打斷王霸天的脊梁骨!
“錚——”
星痕劍發(fā)出一聲前所未有的高亢劍鳴,那聲音里,帶著一絲悲壯,帶著一絲決然,仿佛在為人間最后的絕色而哀鳴。
劍身之上,不再是流轉(zhuǎn)的星輝,而是亮起了足以灼傷人眼的,璀璨至極的銀白色光芒。
那光芒,不再內(nèi)斂,不再含蓄。
它向外噴薄,擴散,化作了千萬道纖細如牛毛的銀色劍氣。
這些劍氣,以凌云溪為中心,如孔雀開屏,又如蓮花綻放,向著四面八方,無差別地,暴射而出!
劍氣縱橫!
那名手持巨斧的矮胖修士,臉上的獰笑還未散去,便被迎面而來的劍氣洪流,瞬間吞沒。
他身上的護l靈光,脆弱得像一層窗戶紙,連一息都沒能撐住,便寸寸碎裂。
緊接著,是他的法寶巨斧,他引以為傲的肉身。
“噗噗噗噗——”
無數(shù)道劍氣穿身而過,像穿過一塊朽爛的豆腐。
他甚至連慘叫都未能發(fā)出一聲,整個人便在半空中,被切割成了無數(shù)塊細碎的血肉。
那條纏向凌云-溪腳踝的鎖鏈,在半途便被數(shù)十道劍氣斬中,哀鳴一聲,靈光盡失,斷成了十幾截,掉落在地。祭出鎖鏈的那名修士,更是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記臉駭然地倒飛出去。
而那片籠罩而來的毒霧,在劍氣風暴的席卷之下,更是如通薄冰遇驕陽,瞬間被凈化得一干二凈。
一劍,破三方合擊,斬殺一名金丹!
整個黑風狼煞陣,因為矮胖修士的死亡,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陣法運轉(zhuǎn)為之一滯,那頭懸于半空的血煞巨狼,身形都黯淡了幾分。
所有王家修士,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最驚駭?shù)哪且豢獭?
這……這是何等恐怖的威能!
這真的是一個筑基期修士能發(fā)出的攻擊嗎?
不,不對!
那威勢,那劍意……
金丹!這絕對是金丹期的威能!
她不是筑基!她是金丹!
高樓之上,林遠山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褲襠處,一片濕濡。
而王霸天,這位黑風城的梟雄,此刻也終于變了臉色。
他那雙虎目圓睜,死死盯著下方那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以及那個依舊持劍而立的身影,臉上的肌肉,因為極致的震驚而劇烈地抖動著。
金丹……
她竟然是金丹!
情報有誤!大錯特錯!
天道宗那群廢物,給的到底是什么狗屁情報!
他自以為看穿了一切,自以為掌控了全局,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已從一開始,就掉進了對方的陷阱里。
她不是在虛張聲勢。
她是在……戲耍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混雜著被欺騙的暴怒,直沖王霸天的天靈蓋。
“你……很好!”
王霸天一字一頓,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他周身的氣息,開始變得無比狂暴。
然而,就在他準備親自出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這個戲耍了他的女人碎尸萬段時。
陣法之中,那個釋放出驚天一劍的少女,身l,卻猛地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她手中的星痕劍,光芒盡數(shù)散去,恢復了古樸的模樣。
而她本人,更是“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那鮮血,不是鮮紅,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暗金色。
月白色的長裙上,瞬間被染紅了一片,像雪地里,驟然綻放的,絕望的紅梅。
她的臉色,在這一刻,白得再無一絲血色。
那雙原本燃燒著冰冷鋒芒的眸子,也迅速黯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疲憊與虛無。
那一劍,抽干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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