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發(fā)現(xiàn)張三的弟子有些緊張:“掌門,這……這人好像還活著,要不要……”他讓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急?!眳切[了擺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張三的耳朵里,“天道宗修士,果然有些門道。在太上長老那等神威之下,竟還能留下一具完整的肉身,想必是有什么護l的至寶,或是修煉了什么了不得的煉l功法?!?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帶著幾分惋asun惋惜:“只可惜,人死道消,神魂俱滅,肉身留著也無用。罷了,搜一搜他身上,看看有沒有儲物袋之類的東西。搜完,就地火化了吧,也算讓他塵歸塵,土歸土?!?
“是!”那名弟子應了一聲,便要伸手去翻張三的身l。
“等等!”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土坑里爆發(fā)出來。
張三猛地從坑里彈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吳玄瘋狂磕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別燒!別燒我!掌門饒命!仙長饒命??!”他語無倫次地哭喊著,“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就是個湊數(shù)的!我身上沒至寶,也沒練過功法,我就是……就是比較會躺!”
周圍的青玄宗弟子面面相覷,隨即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吳玄看著眼前這個涕淚橫流,毫無半點修士風骨的家伙,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沒有理會對方的求饒,只是淡淡地問道:“名字。”
“張……張三!小的叫張三!”
“職位?!?
“天道宗外門……不不不,記名弟子!剛入門三個月,負責給執(zhí)事長老家倒夜香的!”張三為了活命,拼命貶低自已。
吳玄身后的弟子們,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畫風,和剛才那場神魔大戰(zhàn),實在相差太遠。
“倒夜香的,都能跟著元嬰護法來清剿宗門?”吳玄的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
張三一個激靈,知道糊弄不過去,哭喪著臉道:“小的……小的給執(zhí)事長老送了禮,才混上這次美差……不是,是這次死差!他們說來撿功勞的,誰知道是來送死的??!仙長,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不知道什么秘密,您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吳玄不為所動,他緩緩蹲下身,與張三平視。
這個動作,讓張三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看著那雙渾濁卻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我問,你答?!眳切穆曇艉茌p,“答得好,或許能留個全尸。答得不好……”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語,比任何威脅都更讓張三恐懼。
“你叫張三?”
“是是是!”
“天道宗,為何要執(zhí)著于我青玄宗?”
張三一愣,這個問題,他哪里知道。但他不敢說不知道,只能絞盡腦汁地回憶,將自已聽來的各種小道消息拼湊起來:“回……回仙長,小的也只是聽說……好像是……是為了找一樣東西!”
吳玄的眼神,微微一凝:“什么東西?”
“不……不知道具l是什么……”張三嚇得直哆嗦,“但聽說,那東西和我宗……不,和天道宗追尋的‘神界遺跡’有關!宗主下了死命令,必須找到!好像……好像和太上長老……和您宗門的這位仙子有關!”
神界遺跡!
這四個字,讓吳玄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了凌云溪那神明般的力量,想起了她那句“在本座面前”,想起了懷中那枚神秘的玉簡。
一切,似乎都串聯(lián)起來了。
他正要繼續(xù)追問,一名負責搜索的弟子匆匆跑了過來,神色激動。
“掌門!有發(fā)現(xiàn)!”
那弟子手中,捧著一塊焦黑的金屬碎片,碎片上,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
“這是從黑袍護法最后消失的地方找到的,好像是……他那件黑色法袍的殘片。”
吳玄接過殘片,入手冰冷。他用手指摩挲著,忽然,指尖觸碰到了一處凸起的,未被完全熔化的紋路。
那是一個徽記。
一個由扭曲的藤蔓和一顆獨眼組成的,邪異而古老的徽記。
看到這個徽記,跪在地上的張三,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浮現(xiàn)出比剛才被抓時,更加極致的恐懼。
“不……不可能……這東西怎么會……”他失聲喃喃。
吳玄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反應,將那塊殘片遞到他面前,冷冷地問道:“這是什么?”
張三看著那個徽記,牙齒都在打顫,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用蚊子般的聲音擠出幾個字。
“是……是‘天道宗主’的……親衛(wèi)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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