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shù)不多,僅剩二百余騎,幾乎人人帶傷。
他們身上的制式盔-->>甲布滿了干涸發(fā)黑的血跡,刀砍槍刺的痕跡縱橫交錯,有些甲葉甚至已經(jīng)變形碎裂,勉強掛在身上。
一看就是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存活下來的。
只不過就是這樣一支看上去殘破不堪的隊伍,散發(fā)出氣勢卻讓兀勒汗和他身后那些部落首領(lǐng)有些心悸的氣勢。
他們和景朝騎兵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那些景朝騎兵給他們的感覺就是惶恐和怯弱。
但這支騎兵的氣勢卻截然不同。
那是一種從尸山血海中活下來后,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沉靜與酷烈。
他們沉默地坐在馬背上,眼神如同荒漠中的餓狼,冰冷、堅韌,帶著一絲嗜血的余韻。
又像是一堵無形的鐵壁,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要想沖破這堵鐵壁,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兀勒汗心里一沉,這支騎兵給他的感覺很可怕,絲毫不弱于他的王庭精銳騎兵。
而在這支騎兵的最前面,是一名年輕的少年。
這少年身形比起其他騎兵身形單薄了不少,身上同樣有著血污。
他騎在馬上,背脊挺得筆直,在一群剽悍士卒的襯托下,竟有種奇異的協(xié)調(diào)感,仿佛他才是這支隊伍真正的靈魂。
兀勒汗一眼就看出這少年就是這支騎兵的主帥,眼底有著詫異。
竟是如此年輕,他原本以為能做出這等事的,至少也該是個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
大景何時出了這樣一個少年將才?
“前方何人?!”兀勒汗聲若洪鐘,擄我草原子民,意欲何為?!”
李鈺面對兀勒汗帶著壓迫的目光,面無懼色,平靜開口“大景欽差榷茶易馬使李鈺,見過大單于?!?
易馬使?
兀勒汗心中驚詫更甚。
這他娘的是個文官?
李鈺繼續(xù)道:“此來,請大單于即刻退兵,回歸草原?!?
“退兵?”兀勒汗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面上露出譏諷的冷笑。
“就憑你?好大的口氣!
就憑你手下這些殘兵,和這些俘虜?
李鈺,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我草原勇士的骨氣了!
用一些普通牧民就想威脅本單于?癡心妄想!”
兀勒汗很不爽,雖然已經(jīng)和大景朝達成了議和,他遲早是要退兵的。
但他主動退兵和被威脅退兵可是兩個概念。
兀勒汗身后的一些部落首領(lǐng)有些急了,他們看到那些俘虜中有他們部落的人。
甚至有的部落首領(lǐng),老婆孩子都在俘虜中。
李鈺聞,并不動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那笑意中帶著一絲嘲弄。
“哦?普通牧民不夠分量,那這些呢?”
說完一揮手,頓時他身后的隊伍微微分開。
以鐵木和吉布為首的歸義軍少年們,將一群捆縛雙手,衣衫雖顯凌亂但仍能看出料子華貴、身份不凡的胡人推到了陣前。
最前面的自然是三王子兀術(shù)赤以及王妃。
“父汗!父汗快救救我啊。”兀術(shù)赤大喊起來。
其他胡人貴族也紛紛開口。
“大單于!大單于救命??!”
“大單于,他們是惡魔??!殺了王庭萬騎!還屠了我們好幾個部落!”
“大單于,快退兵吧,只要退兵,他們就會放了我們,我不想死?。 ?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緊跟著那些部落俘虜也開始哭喊起來。
兀勒汗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和王妃居然也被抓了,頓時一股無法形容的暴怒和羞辱感,如同火山噴發(fā)般直沖頭頂!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在前方打得景朝節(jié)節(jié)敗退,屈辱就和,沒有想到后方卻被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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