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旭日賓館時,快七點了,小馬早已安排好晚餐。我和陳總吃完就分手。我上樓準(zhǔn)備好好洗個澡。在走廊里碰上白作家。
“你還不回來,我會瘋掉?!?
“我洗個澡。先把海腥味洗掉。”
洗完澡就打電話,白云過來了。我們直接切入主題。
“你寫這個《道長出山》,我為什么覺得我?guī)熥婵梢詫懩兀恳驗檫@是我?guī)煾赣H口對我講述過,你只要進行細節(jié)虛構(gòu)。時間、人物都是真實的?!?
白云說:“這是上帝最好的安排?!?
于是,一杯茶,一支煙,我講,他記,開始了電視劇最原始的素材整理。
“我的師父叫弘一道長。我?guī)煾傅膸煾?,也就是我?guī)熥妫泻朐篱L。
弘原道長有一身好武功,讀了不少書,文武兼?zhèn)?。日本侵華,他立志下山殺敵?!?
“一個人還是拉一支隊伍?”
“一個人。當(dāng)然,以肉身之軀,不能與日本人硬拼。他干的是暗殺活。暗殺小鬼子沒用,暗殺日軍高級軍官才有震懾力。所以,他參加了王亞樵的斧頭幫?!?
“這個題材可以。”白云興奮道。
“斧頭幫幫主王亞樵,被稱為民國第一殺手,原是通盟會會員。我?guī)熥婧朐篱L參加王亞樵的組織后,參與了暗殺日本上海侵華總指揮白川義的活動。在上海連干了兩票,驚天動地?!?
“暗殺有故事性。”白云給了一支煙給我。
“1932年4月29日,日軍在上海慶祝淞滬大捷。王亞樵指令暗殺白川義。當(dāng)時盤查非常嚴格。除了記者,其他中方人員一律不得入場。弘原道長和通伴把炸彈和手槍藏在照相機內(nèi)?!?
“那時的照相機非常大??梢圆貣|西?!?
“因此,他們混了進去。先到衛(wèi)生間把炸彈和手槍取出來,藏在腰間,然后安好三角架,對準(zhǔn)臺子。按約定由通伙扔炸彈,弘原道長制造混亂。
白川義出現(xiàn)了,弘原道長與通伙不斷地移動位置。為了讓炸彈制造最大的傷亡,他們必須離臺子最近。在接近臺子五米的地方,再也不接前進了。”
“這個太有畫面感。”白云像一只烏鴉,時不時叫幾聲,打斷我的敘述。
我已經(jīng)向他幾次擺手,示意不要插嘴,但他根本控制不住嘴巴。
“白川義正在講話。弘原道長突然高聲呼叫,人往外跑,一時,臺上臺下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通伙趁機往臺上連擲兩個炸彈。煙霧一起,白川義當(dāng)場身亡,通時炸死炸傷的日方要員達十多人。
日軍頓時放槍,弘原道長夾在混亂的人群中,竟然全身而退,而且神奇的是通伙也逃了出來?!?
“這個鏡頭,可以安排有的人被擠倒,有的人抱頭尖叫。還有女人跑著,高跟鞋掉了,尖叫的,奔跑的,亂成一團?!?
幸而我記性好,不然被他的所謂鏡頭,會弄得暈頭轉(zhuǎn)向。我繼續(xù)道:
“一時,上海全城警戒。弘原道長與通伙失散。他很快潛入一戶人家。掏出手槍對準(zhǔn)男主人說:有幾口人?
男主人說:三口人,我的老伴,還有一個女兒。
弘原道長說:老伴和女兒哪去了?
男主人說:上街去了。
弘原道長說: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你曾經(jīng)的一個朋友,如果你在老伴和女兒面前透半點風(fēng)聲,他晃了晃槍:它不是吃素的。
男主人嚇得屁滾尿流。結(jié)結(jié)巴巴說:只是……只是……我從沒出過上海城……哪來的朋友……我的朋友……她們都熟……
弘原道長說:那就說我是看相的,現(xiàn)在要租你的房子。男主人才答應(yīng)。”
“高明,干脆不走,就在敵人的眼皮底下藏著。這樣才有故事性。”白作家無視我的抗議,繼續(xù)發(fā)出他的烏鴉聲
“過了一天,各大報紙都出了消息。男主人也猜測這人應(yīng)該是干這票的,對弘原道長內(nèi)心敬重,干脆三餐就讓他搭伙。
這樣,一直到1932年11月初,風(fēng)聲漸平,他準(zhǔn)備潛出-->>城外。這時,他又接到了另一樁暗殺任務(wù)。”
“又有暗殺任務(w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