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蕭說罷,開到一家車多的店子門前。兩人下了車,一輛牌照尾數(shù)為三個“8”的小車,狂奔而來。停在我們的車旁。
坐下之后,點(diǎn)了兩份小炒,一個青菜,一碗蘑菇湯。
老蕭說:“帶8字的車真威風(fēng)。問你一件事,上次在飯桌上聽別人說,臺灣沒有8路公共班車。他也沒說為什么,我也沒問。這是真的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
“為什么呢?”
“因?yàn)橛袀€沒有頭發(fā)(光頭)的人,退守臺灣后,聽到等車的叫——8路來啦,8路來啦,一窩蜂擠上8路車。
他聽了發(fā)怵。下令取締8路車。所以臺灣只有:1234567……7甲910路車?!?
“真的嗎?”
我認(rèn)真地玩笑道:“不是蒸的,煮的?!?
老蕭笑道:“哈~原來是這樣,你真是什么都懂。”
吃飽喝足,兩人上車。換了個位置,我開車,他專心講故事。
“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老婆讓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我就和她離了婚。和她離了婚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趕到友生家去。”
“完全可以理解,找朋友療傷,這個打擊夠大?!?
“對,我轉(zhuǎn)了幾次車,最后坐上了去陳總家的班車。去他家不容易,必然先坐車到陳家鎮(zhèn),然后再走十來里山路。
那一次,已是下午四點(diǎn),我計(jì)劃先到鎮(zhèn)上找個店子住一夜,第二天再去陳總家。于是,我買了一張四點(diǎn)半的車票。
上車對一下座次,發(fā)現(xiàn)是和一位漂亮的少婦坐一排?!?
“怎么個漂亮樣子,形容一下?!?
“皮膚細(xì)膩,光滑,非常健康的膚色。一雙細(xì)長眼睛,看上去總是笑意盈盈的樣子?!?
我給他分析道:“這種眼睛下眼皮臥蠶相當(dāng)飽記,特別是瞟人的時侯最好看。”
老蕭哈哈大笑:“到底會相術(shù),一下就抓到了人的特點(diǎn)。不過,上車以后,我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說:“車?yán)镉械V泉水,你先喝水,回憶舊情人的時侯容易口干。”
老蕭瞟了我一眼,繼續(xù)敘述:“那時是夏天,她穿著一件花格子上衣,上身有點(diǎn)緊繃,在當(dāng)時算非常時尚的打扮。
我朝窗口邊呶呶嘴,她腳一縮,讓我進(jìn)去,我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跟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坐在一起,是種煎熬。和她搭訕吧,怕她認(rèn)為你是壞人,不搭訕吧,又浪費(fèi)機(jī)會?!?
我哈哈大笑:“這是句真話。”
“不過,我還是沒有和她搭訕。因?yàn)槟菚r正在修路,路面不平,車子搖搖晃晃,她竟然慢慢地睡覺了,頭也慢慢地偏在我的肩膀上。
不管她是有意無意,我還是很享受。
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過道里站著兩個男子,一個掩護(hù),另一個手上披件衣服,正對她抱著的包下手。
我對那兩個男子說,碗米擔(dān)擔(dān)西江花。
不料那兩人是沒入道的土扒手,根本沒聽懂我這句暗語。只是一驚,立馬住了手。
我在少婦的肩上拍了拍,她才醒過來,有些吃驚地望著我。
我說,和你換個位子,我快下車了。她聽我的語氣兇巴巴的,不敢違抗,不太情愿地?fù)Q了。
既然這兩個土扒手聽不懂黑話,我就不得不用通用的扒界方式,告訴他們,我是干這一行的?!?
“通用的方式?”我問道。
“對,就算才入扒界,也知道的一種起碼知識。我當(dāng)著他們的面,打開錢夾,伸出兩個指頭,夾了一張十塊錢出來,說:兄弟,去買包煙抽。
他們懂了,以為少婦是我的什么人,馬上往車頭走,嚷著要下車。等扒手下了車之后,我才告訴那少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