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還真喜歡譚少杰這種純藝術(shù)人。

    我說：“我分兩步講，第一層意思是，賣門票是一種愚蠢的想法。第二層意思是賣石頭，賣的是概念?！?

    他說：“忘了給老師倒茶?！庇质菬?，又是洗杯，弄了一陣才把茶端過來。

    “我先講第一層意思：凡是以賣門票為主的什么紀念館、博物館、美術(shù)館都養(yǎng)不活自已。除了故宮之外，鮮有什么館賺過錢。連馬未都的‘觀復(fù)館’，那么大，那么多珍品，都不是靠門票來賺錢的。

    靠門票賺錢的地方，都要有足夠大的人流。比如烏鎮(zhèn)，地處江浙滬‘金三角’之杭嘉湖平原腹地，背靠長三角經(jīng)濟圈。

    它距桐鄉(xiāng)市區(qū)13公里。距杭州、蘇州均為80公里，離上海140公里。離南京也不過300公里。它是被有消費能力的城市人群所包圍。

    張家界怎么賺錢？它有足夠奇特的山水，有機場和大投入，面向全世界引流，是韓國人赴中國旅游的首選地。你一個小小縣城，有多少人口？估計也就是二十來萬吧?！?

    少杰搖了搖頭，說道：“十多萬。全縣都只有50多萬人。”

    “是吧。以50萬來算，三分之二是農(nóng)業(yè)人口，大約也就是15萬城鎮(zhèn)居民。這些居民有十分之一來看你的奇石館，就已相當不錯了?！?

    他說：“你停停，為什么只有十分之一？”

    “現(xiàn)在的人生活水平高，經(jīng)常出去旅游。早就在外面看過這種館。人家的奇石館比你規(guī)模大，品種齊，場面氣派。你還要收費，他會來看？

    再說，就算人家來看，看一次就夠了，不會再來看第二次，小縣城的輻射能力弱，不可能有外地人專門來看你的奇石。”

    他說：“你停停，十分之一有一萬五千人，收二十元一張門票也有三十萬?！?

    “你想得美，為了讓人參觀，你起碼得花上十多萬來裝修和添置貨架吧；要一個人天天值班，每天付一百元工資，一年就是三四萬吧。還不包括水電費。

    縣城又是個熟人社會，別人要帶個小孩進來，人多要打個折，你有什么辦法，不聽你的，你難道花錢去請保安？

    我說的還是理論值，我可以保證你，開一年都開不下去。

    別人的奇石館，品種豐富，有巨石、怪石，占地幾畝幾十畝。

    你就撿了幾塊小車后尾箱能裝得下的石頭，虧你好意思收費。你是典型的文人，從沒讓過生意?！?

    他被我說笑了，點頭道：“不算不知道，

    一算嚇一跳?！?

    我說：“下面就回到主題，緊緊捂住下面，這句話的意思是，不僅不能辦館，就是別人想看你的貨都不允許?！?

    “都關(guān)到一個房子里？”

    “對。你沒出來攝影的時侯就到你表兄家去，一遍一遍地用水清洗，把實在沒什么特點的石頭，送給你表兄去砌豬圈（他笑），把有特點的石頭留下。

    在有特點的石頭中，再一次一次比較，鑒別，選出確有特色的石頭，根據(jù)它的特點，一個一個地給它取名。

    賣石頭，就是賣概念，賣文化。石頭本身不值錢。它不是金子，也不是玉石，本身就是一塊石頭。

    比如中國房地產(chǎn)開發(fā)之初，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有商品房賣了。全國第一棟商品房打出的廣告是——住城市經(jīng)典，過幸福生活。

    什么城市經(jīng)典，不就是一個小區(qū)嗎？這就叫賣概念。所以，你把選出來的石頭，依形取名，什么出浴，展翅高飛，相依相戀，孔雀開屏。

    如果石頭外型沒特色，你就看它有沒有花紋、斑點、圖案。然后發(fā)揮想象。取名為清泉石上流，嫦娥奔月，飛天，晨曦牧羊，牧童吹笛，金蓮?fù)拼啊?

    腦洞一定要大一點。想象一定要離譜一點。名字一定要取得獨特一點。因為玩石的買主，他也是玩概念。

    他向別人展示自已買的石頭時，就說，你看，這個像不像一個少女在洗澡，這個像不像牧童在吹笛啊。還有這個絕了，真有點潘姐姐推開窗子的味道。

    他一解說，別人越看越像。說不定喜歡的人，就把他的買去，因為有的人喜歡少女洗澡，有的人嘴上罵潘姐姐作風不檢點，但心里特別喜歡潘姐姐這種風騷娘們?！?

    譚少杰捂著肚子笑。

    我說：“我只是打個比喻，引導(dǎo)你腦洞大開。取好名字之后，你就開始變現(xiàn)，這項工作分三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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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奇石照片就掛到中國奇石網(wǎng)，中國奇石網(wǎng)論壇交易區(qū)、中國奇石網(wǎng)絡(luò)交易平臺上去賣。這些平臺每天都有成交，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在你的公眾號上開設(shè)專欄，記敘每一塊奇石發(fā)現(xiàn)的過程，它的奇特之處在哪。

    第三步，就是在抖音上宣傳。條件成就了，你就開直播。現(xiàn)在無戲可拍，很多明星都在開直播，他們賣臉，賣名氣，你就賣慘，賣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