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聽得心頭一緊,雪凝珠?極寒之地的懸崖峭壁?她從未聽過這藥材,更不知該去哪里尋找,可一想到江晚寧隨時可能面臨的危險,她眼底忽然涌上一股堅定,暗暗咬了咬牙:無論多難,她都一定要找到這雪凝珠,絕不能讓姑娘再受苦楚。
    她悄悄抬眸看了眼江晚寧,見她垂著眼,神色不明,連忙收斂了眼底的急切,強壓下心頭的慌亂,笑著對李大夫說:“多謝李大夫告知,只要有辦法就好,我們慢慢找便是。小姐剛醒,身子還虛,您再叮囑些注意事項吧?!?
    李大夫自然看出了春桃的心思,微微頷首,轉(zhuǎn)向江晚寧:“姑娘醒來后需多靜養(yǎng),忌寒涼、辛辣之物,不可動怒,不可勞累,盡量少吹風,每日按時喝老夫開的湯藥,穩(wěn)固體內(nèi)氣息,或許能延長余毒和平期,為尋找雪凝珠多爭取些時間?!?
    江晚寧輕輕點頭,聲音清淡:“多謝李大夫提醒,晚寧記下了?!?
    她眼底沒有太多波瀾,仿佛早已看淡了生死,可垂在膝頭的指尖,卻悄悄攥緊了寢衣的布料,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連死都死不了,如今又要受余毒牽制,這般茍延殘喘,倒不如一了百了。
    李大夫又叮囑了春桃?guī)拙浼逅?、照料的細?jié),留下新的藥方,便起身告辭。
    春桃送李大夫到門口,回來時見江晚寧正望著窗外出神,雪花依舊漫天飛舞,院角的梅枝被雪壓得更低,零星的花苞在雪地里若隱若現(xiàn)。
    “姑娘,您在看什么?”春桃走過去,輕聲問道,順手將落在江晚寧肩頭的一縷碎發(fā)別到耳后,刻意掩去眼底的擔憂,語氣輕快,“李大夫說了,您只要好好靜養(yǎng),按時喝藥,身子很快就能好起來,后續(xù)的事交給我就好,您別操心?!?
    江晚寧回過頭,看向春桃,見她眼底帶著笑意,神色坦然,便沒有多問,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重新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自然察覺到了春桃的刻意隱瞞,也猜到李大夫定然說了什么不好的話,可她不愿戳破,如今這般境地,知曉太多反而徒增煩惱。
    春桃見江晚寧沒有追問,悄悄松了口氣,心里暗暗盤算著,等安頓好姑娘,便悄悄派人去打聽雪凝珠的下落,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將藥材尋來。
    她正想著,院外忽然傳來門房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簾被輕輕掀開,門房神色恭敬又帶著幾分緊張,躬身說道:“小姐,春桃姑娘,門外有貴客登門拜訪,說是特意來看望小姐的。”
    春桃一愣,貴客?這個時候會是誰?小姐剛醒,身子虛弱,本不宜見客,可既然稱是貴客,定然身份不一般,也不好直接拒之門外。
    她看向江晚寧,見江晚寧眼底也閃過一絲微怔,隨即微微頷首:“勞煩跟貴客說一聲,我身子尚未痊愈,無法起身迎客。留下姓名,他日定當?shù)情T拜訪?!?
    門房應了聲,連忙退了出去。春桃疑惑地皺起眉:“姑娘,會是誰?。窟@個時候特意登門,還說是貴客?!?
    江晚寧搖了搖頭,眼底帶著幾分茫然,她沉寂許久,早已不與外界過多往來,此刻突然有貴客登門,實在蹊蹺。
    她緩緩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淡然:“你跟著去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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