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是宋家人,還有沈悅希。
不難猜,他們已經(jīng)知道服裝廠工作指標(biāo)被她送人了。
還有,她根本沒有報名下鄉(xiāng)。
但是他們這么快就追到了碼頭,是宋南枝意料之外的。
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保不齊哪天就找上她了。
必須盡快把和沈延庭的結(jié)婚證拿到手才穩(wěn)妥。
幾個人突然朝著船艙的方向望過來,宋南枝心頭一緊。
“怎么了?”身側(cè)的沈延庭看向她,“臉色這么難看?”
“暈船?”
“對,暈船?!彼文现ι碜右卉洠可纤募珙^,剛好藏起半邊臉。
沈延庭的身子瞬間緊繃,他還是第一次當(dāng)著下屬的面跟女人親近。
那只受傷的手臂被壓住,他下意識地想抬,又因為疼痛頓住。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帶著點遲疑,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動作僵硬。
“忍一忍,船開了就好了?!?
“那個”宋南枝的聲音發(fā)悶,“結(jié)婚申請,要多久才能批下來?”
沈延庭聞,側(cè)頭看了她一眼,眸色微動。
“你如果很著急,到了營地我去催一下。”
宋南枝:
這話她怎么接?她是急,但不是那種急。
汽笛長鳴,輪船緩緩離開碼頭。
宋南枝暫時舒了口氣。
——
碼頭上。
云霜手里攥了張宋南枝的一寸黑白照片。
她也顧不上什么儀態(tài),擠到售票窗口前。
聲音尖厲,“同志!同志!”
“麻煩你看看,有沒有見過這個姑娘?穿得挺扎眼的!”
售票員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隨口說道,“沒見過。”
云霜急了,“麻煩你看得仔細(xì)點,她確實來過碼頭!”
售票員不耐煩地接過照片,瞇眼看了幾秒,“這姑娘我確實有印象?!?
“昨天來過,沒趕上船,買了今天的票?!?
云霜心里一喜,追問道,“那她人呢,上船了嗎?”
售貨員白瞪她一眼,這不是廢話嗎?
抬手指了指還未駛出視線的輪船,“喏,剛開走?!?
“走了!”云霜的心猛地一沉,扒著窗口不甘心地問,“這船是去哪的?”
后面排隊等著買票的人不樂意了。
一個提著麻袋,皮膚黝黑的漢子粗聲道,“喂!前面的!搞什么名堂。”
“這里是買票的地方,不是找人的!啰里啰嗦,我們還買不買票?!?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就是,丟了孩子找警察去?。 ?
“堵著窗口像什么樣子,耽誤大家功夫!”
云霜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臉色不太好看,悻悻地退回到一邊。
“舟島。”售票員看了她一眼,吐出來兩個字。
“舟島?”云霜重復(fù)著,“她怎么會去舟島那個窮山惡水的地方?”
她不應(yīng)該去滬市找陳逸飛嗎?
宋南枝她到底要做什么!
擠在后面的宋宥凡也聽到了“舟島”兩個字,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
扭過頭,問沈悅希,“悅希,我記得你堂哥服役的軍區(qū)是不是也在舟島?”
沈悅希點了點頭,“是,延庭哥是在舟島駐防?!?
云霜聽罷,抓住她的手,“悅希,回去你想辦法聯(lián)-->>系一下你堂哥?!?
“讓他幫忙在島上找找南枝,這死丫頭,騙了家里這么多錢!”
“一定要讓她把錢一分不少地吐出來,好給你和宥凡辦婚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