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問出這個問題,明月心的身體瞬間繃緊。
    蠱術(shù),這個詞似乎觸碰到了她某些痛苦的回憶。
    “有。”
    過了很久,她才擠出一個字,聲音聽起來很干澀。
    “傳說南詔有種同心蠱,是母子蠱。”
    “母蠱由施術(shù)者掌控,子蠱植入目標(biāo)體內(nèi)?!?
    “只要相隔不超過千里,施術(shù)者就能感知到宿主的情緒,甚至能下達(dá)一些簡單的指令。”
    她的聲音很平,但攥緊的拳頭顯示了她內(nèi)心的波動。
    李逸轉(zhuǎn)過身看著她。
    “無法抗拒的指令?”
    “是的?!泵髟滦拇瓜卵邸?
    “比如讓他自盡,或者殺掉某個人?!?
    “但指令只能下一次,宿主完成后就會立刻暴斃?!?
    “這是一種同歸于盡的手段,很少用?!?
    李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同心蠱……
    太子劉浩在南詔待了三年,他身邊會不會有懂蠱術(shù)的人?
    甚至,他自己……
    “那有沒有能長期精細(xì)操控的?”李逸繼續(xù)問。
    明月心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聽到的都是江湖傳?!?
    “拜月教的核心秘術(shù),只有圣主和少數(shù)高層清楚?!?
    “玄冥知道的未必比我多,他只是一個被植入了血蠱的工具?!?
    李逸沒有再問下去。
    這些信息已經(jīng)足夠。
    太子劉浩這條線,牽扯的東西比他想的更深。
    李逸把手里的蠟丸交給一個從陰影里出現(xiàn)的東廠番子,低聲吩咐了幾句。
    番子領(lǐng)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做完這些,李逸伸了個懶腰,臉上又恢復(fù)了輕松的笑容。
    “走吧,明月姑娘?!?
    “陪本公公去看看,我們的新錢袋子干得怎么樣了。”
    揚州府衙的后堂燈火通明,幾十號人正在飛快清算著賬目。
    蘇婉清站在一張巨大的沙盤前,目光緊緊盯著上面的標(biāo)記。
    她換了身干練的青色長裙,長發(fā)用一根木簪挽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脖頸。
    她周圍是幾十個蘇家賬房和東廠文書。
    每個人都在飛快算賬,整理卷宗。
    地上堆滿了地契,房契和各種賬本。
    空氣里滿是墨汁和舊紙張的味道。
    李逸帶著明月心走進(jìn)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齊刷刷的行禮。
    “參見九千歲!”
    蘇婉清也轉(zhuǎn)過身,對李逸躬身一拜。
    “九千歲?!?
    她的聲音清脆沉穩(wěn),只用了一個上午,就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新身份。
    李逸走到她身邊,目光掃過那張巨大的沙盤。
    沙盤上密密麻麻插滿了各色小旗。
    紅旗是田產(chǎn),藍(lán)旗是商鋪,還有代表船隊和礦產(chǎn)的黃旗與黑旗。
    整個江南的財富,就這樣清楚的擺在他面前。
    “做的不錯?!崩钜蔹c點頭。
    他沒想到蘇婉清的效率這么高。
    她不只在清點資產(chǎn),甚至已經(jīng)開始分類和規(guī)劃。
    這個女人,天生就是做大事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