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有賞?”
臺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鹽商嗤笑了一聲,手里兩顆鐵膽轉(zhuǎn)得飛快,“二殿下,咱們雖然是做買賣的粗人,但也不是瞎子。這玩意兒……”
他指了指那把黑乎乎的弩機,“這不就是從哪個廢鐵鋪子里撿回來的爛木頭疙瘩嗎?您瞧瞧那弦,都快爛成麻繩了,別說射箭了,怕是連只雞都崩不死?!?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哄笑。
“是啊殿下,這也能叫前朝遺寶?”
“哪怕您拿個夜壺出來,只要說是宮里娘娘用過的,咱們也能捧個場。但這破爛……”
吳德才坐在角落里,聽著周圍的嘲諷聲,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松了一些。
他也覺得這就是塊廢鐵。
昨晚那個灰衣特使雖然逃了,但臨走前留下的暗號里說,周承璟手里確實有東西,但應(yīng)該還在破解中。
這把弩,怎么看都不像是那個“東西”。
周承璟也不惱,依舊搖著扇子,笑瞇瞇地看著臺下這群人。
“諸位,俗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寶貝也是一樣。”
周承璟收起扇子,輕輕在那把銹跡斑斑的弩機上敲了敲,“若是光看外表就能看出門道,那這天下豈不是遍地都是鑒寶大師了?”
“既然大家不信,那本王就讓人給大伙兒聽個響?!?
說著,周承璟拍了拍手。
“來人,上靶子!”
只見四個膀大腰圓的護衛(wèi),哼哧哼哧地抬上來三塊厚實的鐵盾牌。
這鐵盾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上面甚至還殘留著刀劈斧砍的痕跡,厚度足有兩指寬。
“把這三塊盾牌,疊在一起,放在五十步開外?!敝艹协Z吩咐道。
眾人一聽,更是樂了。
“三塊盾牌?疊在一起?”
“別說這把爛弩了,就是軍中最好的神臂弓,五十步開外能射穿一塊就不錯了!”
“二殿下這是要給我們演雜耍呢?”
在一片質(zhì)疑聲中,一個身材瘦削,穿著普通護衛(wèi)服飾的少年走了上來。
他臉上抹了些鍋底灰,看起來毫不起眼,正是喬裝打扮過的大哥周弘簡。
周弘簡走到那把弩機前,并沒有急著上弦。
他的手指看似隨意地在弩機的機匣上摸索了幾下,實際上是在調(diào)整他昨晚連夜加裝的一個極其隱蔽的扭力彈簧。
這個裝置是一次性的。
一旦激發(fā),能在瞬間爆發(fā)出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但代價就是射完這一發(fā),里面的核心構(gòu)件就會徹底報廢。
也就是所謂的裝逼只有三秒鐘。
“裝模作樣?!眳堑虏挪恍嫉仄财沧?,端起茶盞準(zhǔn)備喝口水潤潤嗓子。
就在這時,臺上的周弘簡動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根特制的純鋼弩箭,卡入槽中。
然后,深吸一口氣,手臂上的肌肉瞬間繃緊,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那根看似腐朽的弓弦,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拉開了!
這聲音不對!
行家一聽就愣住了。
這不是麻繩斷裂的聲音,這分明是某種高強度的機括在蓄力的嘶吼!
“崩!”
沒有任何廢話。
一聲巨響,如同旱地驚雷。
吳德才手里的茶水還沒送到嘴邊,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一抖,滾燙的茶水直接潑在了褲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