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郁夕二話不說關門。
    門外的男人,被郁夕這干脆利落的關門震得后退了半步,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帶著哭腔的哀求:
    “郁小姐——求求你了!開門!聽我說,我真的是心理醫(yī)師!夏家主特意囑托的!”
    “不要?!?
    “哦捏該——”
    “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門內傳來郁夕毫無波瀾的拒絕。
    牧小昭從緊閉的房門悄無聲息地穿了出來。她飄在半空,繞著這個自稱“醫(yī)生”的男人上下打量。
    略顯臃腫的深色外套,帽檐壓得很低,臉上還嚴嚴實實地捂著個大口罩,只露出不安轉動的眼珠。
    嘶……怎么覺得見過這人?
    更重要的是,那腔調底下,似乎總裹著一層不自然的、若有似無的“滋啦”聲。
    像是麥克風接觸不良發(fā)出電流音。
    聽著這聲音,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牧小昭心頭盤旋。
    這男人莫非是……
    “郁小姐!郁菩薩——大發(fā)慈悲就開門看一眼吧!就看一眼!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見郁夕不回話,男人這回真急了,開始用力拍著門板。
    終于,郁夕被這持續(xù)不斷的聒噪耗盡了最后一點耐性。她沉默了幾秒,面無表情地重新拉開了門。
    “進來。”
    “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男人如蒙大赦,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擠了進來,生怕門再次關上。
    郁夕沒說話,只是轉身走向那一片狼藉的起居室,從沙發(fā)堆疊的衣物里清出一小塊勉強能坐的地方。
    “坐?!?
    她指了指那塊剛清理出來的沙發(fā)角落,自己則走到小茶幾旁,拿起一個還算干凈的杯子,倒了點推到他面前。
    沒有熱茶,只有一杯冷水。
    “咳咳……”
    男人清了清嗓子,這開場白帶著明顯的表演痕跡。他雙手接過水杯,卻只是捧著,沒有喝。
    六月的天氣,室內悶熱,沒開空調,他卻似乎很冷,身體微微哆嗦著,那件不合時宜的厚外套顯得更加可疑。
    “郁小姐,事情是這樣的。夏家主聽聞了您……嗯……精神狀況的事情,非常、非常擔憂!特意囑托我來看看您,做個初步評估。
    “如果有需要,夏家非常樂意安排您去環(huán)境優(yōu)美、設施一流的專業(yè)療養(yǎng)院靜養(yǎng)……”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郁夕的反應。
    郁夕只是垂著眼。
    男人顯然被這無聲的靜默弄得更緊張了。
    “您等一下!”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慌忙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塑料封套的工作證,隔著茶幾遞到郁夕眼前。
    “看——看!郁小姐,這是我的工作證!正兒八經(jīng)的執(zhí)照!京華大學附屬心理診療中心,主任醫(yī)師,劉……劉德柱!”
    他的手指用力戳著證件上的照片和名字。
    郁夕終于抬起了眼皮,目光落在那個塑料封套上。
    證件照上那個圓臉-->>大漢,跟面前男人完全就是兩個人。
    郁夕很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