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侍衛(wèi)們噤若寒蟬,誰敢出聲觸這位王爺?shù)拿诡^。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穿透了府門:“圣上有旨,宣忠勇親王即刻入宮敘話!”
忠勇親王的身子猛地一僵,臉上的怒容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忌憚。
敘話?不過是又一次的敲打罷了。
他閉了閉眼,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圣上這是算準了他的軟肋,一次次地將他召進宮,消磨他的銳氣,攪亂他的心神。
可君命難違。
忠勇親王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眼底閃過一絲沉郁的陰霾。他對著侍衛(wèi)擺了擺手,聲音沙?。骸皞滢I?!?
轎子緩緩抬出親王府,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聽竹軒內,窗欞半啟,微風攜著院中的竹香漫進來,拂過案上攤開的兵書。
蒹葭與黛玉相對而坐,青瓷茶盞里的水霧裊裊升起,氤氳了兩人的眉眼。
黛玉捧著茶盞,指尖輕抵著杯壁,目光落在蒹葭微蹙的眉峰上,輕聲問道:“姐姐,瞧你這兩日似有心事,可是為了老太太那筆銀子,還是……有別的煩心事?”
蒹葭聞,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入喉,卻壓不下心頭的紛亂。
她望著窗外搖曳的竹影,幽幽嘆息一聲,前日賈赦急召她去書房的光景,便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
那日賈赦面色凝重,將一封信箋拍在桌上,聲音里帶著震驚:“你瞧瞧,這是周嬤嬤從榮慶堂帶出來的,是那老虔婆讓她送往史家的東西!”
蒹葭拆開信箋,里面的字跡工整,透著幾分刻意的溫婉,竟是用半白半文的語氣寫就,開篇便是幾句似是而非的思念之語:“仲夏溽暑,憶昔年同游避暑山莊,松濤陣陣,荷風送香,恍如昨日。今老身困于俗務,進退維谷,夙夜難寐,念及舊情,敢請故人援手?!?
后面的話便直白起來,竟是求對方幫忙籌措一百萬兩白銀,以填補賠償蒹葭的虧空。
更讓人心驚的是,賈母在信中只吩咐周嬤嬤將信交給史家的管家史承宗,卻半句沒提信要轉送至避暑山莊何人手中,只說“史承宗自會明白”。
避暑山莊乃皇家禁地,等閑人豈能隨意遞信?
賈赦當時便心頭劇震,他混跡官場多年,如何不知這其中牽扯的利害,老虔婆這終于要動用老底了。
賈赦:我老爹的情敵終于要出現(xiàn)啦!
賈赦一掌拍在桌上,眼底閃過厲色,當即吩咐周嬤嬤,“你照舊將信送往史家,切莫打草驚蛇!”
待周嬤嬤領命離去,賈赦又立刻派人去尋柳湘蓮,面色沉凝地囑咐道:“你即刻動身,暗中跟蹤史承宗,看他將信送往避暑山莊何處,見了何人,務必一一查清,且切記,不可暴露行蹤!”
柳湘蓮當即領命,一身利落裝扮,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蒹葭想到此處,眉頭又微微皺起,賈母為了一百萬兩,竟不惜觸碰皇家禁地的紅線,這背后牽扯的勢力,怕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
最主要的是自己這場穿越,究竟是偶然,還是冥冥之中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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