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國王都,中央廣場。
喧囂。
比起青云宗那種清冷的修行圣地,這里充斥著紅塵俗世最滾燙的煙火氣。
街道寬闊足以容納十輛馬車并駕齊驅(qū),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獸吼聲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
林宇站在廣場中央,并沒有被這繁華迷了眼。
他的手一直隔著衣衫,按在心口的位置。
那枚殘破的玉佩,此刻燙得有些驚人。
不需要特意去感應,一股血脈相連的悸動,正如指南針一般,死死指向城東的方向。
林宇順著那個方向望去。
即便隔著數(shù)十里,依然能看到一片被紫氣籠罩的宏偉建筑群。
那里的天空仿佛都比別處低沉幾分,隱隱有肅殺之氣盤旋。
“那里是哪?”林宇隨口問向身旁的路人。
路人是個行商打扮的中年人,聞一驚,壓低聲音道:
“小兄弟,外地來的吧?”
“手指小心點,別亂指!那里可是神侯府!”
“那是咱們天風國的禁地,聽說昨天府內(nèi)有異象,連當今國主都被驚動了,現(xiàn)在那邊戒備森嚴,蒼蠅都飛不進去?!?
神侯府……
林宇雙眼微瞇,眸底閃過一抹精芒。
玉佩的指引絕不會錯。
那里,一定藏著關于他身世的真相,甚至是父母當年的秘密。
但路人說得對。
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和實力,若是貿(mào)然硬闖神侯府,恐怕還沒見到正主,就會被守護大陣轟成渣。
想要名正順地進去,只有一個辦法。
林宇轉(zhuǎn)過頭,看向廣場正前方那座巨大的報名臺。
那里掛著一條橫幅——天風大選·海選報名處。
“只要拿下大選冠軍,不管是國主還是神侯府,都必須接見?!?
這是一條最快的捷徑。
……
然而,現(xiàn)實往往很骨感。
所謂的報名處,此時已經(jīng)被擠得水泄不通。
來自全國各地的年輕武者排成了幾條長龍,從早排到晚都未必能輪到自己。
就在林宇皺眉,思考是否要另辟蹊徑時。
一道極其刺耳、且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側(cè)面?zhèn)鱽怼?
“哎喲,這不是咱們青云宗的林大天才嗎?”
林宇轉(zhuǎn)頭。
只見不遠處的“貴賓通道”前,站著一對男女。
女的妝容妖艷,正是陰魂不散的柳如雪。
而她挽著的男人,年約二十,身穿一身昂貴的金絲錦袍,腰掛極品暖玉,正一臉傲慢地剔著牙。
“怎么?林大天才也來這里排隊?”
柳如雪似乎已經(jīng)從破云舟上的恐懼中緩過來了。
畢竟這里不是野外,是王都!是講規(guī)矩、拼背景的地方!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
“可惜啊,王都不比鄉(xiāng)下?!?
“在青云宗你能咋呼兩下,到了這兒,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要是只是個運氣好的土包子……那就只能乖乖排隊吃灰咯。”
周圍排隊的武者紛紛側(cè)目,對著林宇指指點點。
林宇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看著她。
“這位是?”錦衣青年瞥了林宇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趙公子,這可是我那個便宜未婚夫,青云宗的‘風云人物’呢?!?
柳如雪特意把“未婚夫”三個字咬得很重,語氣里滿是嘲諷。
被稱為趙公子的青年恍然大悟,隨后發(fā)出一聲嗤笑。
正如柳如雪所想。
他是王都五大家族之一,趙家的三公子,趙無極。
先天境初期修為。
在王都這地界,趙家雖然比不上神侯府那種龐然大物,但捏死一個外地來的宗門弟子,跟捏死只螞蟻沒區(qū)別。
“原來是老鄉(xiāng)啊。”
趙無極為了在美人面前展現(xiàn)財力,隨手從懷里摸出一塊下品靈石。
當啷!
靈石滾落在林宇的腳邊。
趙無極居高臨下地笑道:
“看在如雪的面子上,賞你的。”
“拿著去買個燒餅吃,別在這排了?!?
“這種大選,是要看出身和底蘊的,不是你們這些鄉(xiāng)下來的窮酸能碰的。”
說完,他摟著柳如雪就要往貴賓通道里走。
旁邊的侍女立刻恭敬彎腰,端茶遞水。
這種特權(quán),與旁邊風吹日曬的排隊長龍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排隊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握緊了拳頭,敢怒不敢。
“又是趙家的人,真晦氣?!?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地頭蛇呢,咱們?nèi)遣黄??!?
而負責報名的那名王都官員,更是一臉諂媚地迎向趙無極:
“趙三公子!您來了直接進去就行,哪能讓您在這兒站著!”
說完,他又轉(zhuǎn)過頭,對著并沒有動作的林宇厭惡地呵斥道:
“那個小子!耳朵聾了?”
“撿起靈石趕緊滾,別擋了貴人的道!”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宇身上。
有同情,有戲謔,更多的是無奈。
在王都,權(quán)勢就是天。
林宇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靈石,又看了一眼那名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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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確認一下?!?
林宇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貴賓通道的規(guī)矩是什么?”
官員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廢話!當然是持有‘種子選手令牌’的天驕,或者是各大世家的公子!”
“你有嗎?沒有就滾去后面排隊!”
“哦?!绷钟铧c了點頭,“也就是說,只要我有那個金色的令牌,我就不用排隊了,對吧?”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你有嗎?”
官員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柳如雪更是捂嘴笑得花枝亂顫:“林宇,你瘋了吧?那種令牌-->>只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
就看到林宇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他彎下了腰。
并沒有去撿那塊具有羞辱意味的靈石。
他的手指,扣住了腳下那塊鋪設廣場用的堅硬青石板。
五指如鉤,深深嵌入石中!
“咔嚓!”
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