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鶴鳴,如同九天之上的驚雷。
漫天紫氣翻涌,化作實(shí)質(zhì)般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座廣場。
張長老那只原本要刺向林宇咽喉的漆黑長劍,硬生生被定在了半空。
劍尖距離林宇的喉嚨,不足三寸。
但他再也刺不進(jìn)去了。
那只持劍的手,此刻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壓住,止不住地顫抖發(fā)出骨骼摩擦的脆響。
“宗主?!”
張長老臉色大變,眼中的殺意瞬間收斂得干干凈凈。
一名身穿紫金道袍的中年男子,腳踏虛空,一步步走下云端。
青云宗宗主,青云子!
魂宮境巔峰,青云宗真正的天。
“拜見宗主!”
全場數(shù)千名弟子,如同割麥子一般齊刷刷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這是對絕對力量的敬畏。
張長老反應(yīng)極快,當(dāng)即“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
“宗主!您來得正好!”
“此子林宇,墜入魔道!回歸后不僅沒有任何悔過之心,反而當(dāng)眾行兇,殘廢真?zhèn)鞯茏永琢?!?
“甚至還要對老夫出手!目無尊長,無法無天!”
“請宗主出手鎮(zhèn)殺此獠,以正宗門法度?。 ?
這頂帽子扣得極大。
又是入魔,又是目無尊長。
換做普通弟子,恐怕已經(jīng)被嚇尿了。
但林宇依舊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像是一桿刺破蒼穹的長槍。
他渾身浴血,衣衫襤褸,眼神中卻沒有絲毫懼色。
青云子落下云頭,目光如電,掃過全場,最后定格在林宇身上。
沒有說話。
只是這一眼,林宇就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樣,所有的秘密似乎都無所遁形。
但他賭的就是這個(gè)!
宗門不是慈善堂,宗門是利益共同體。
只要你的價(jià)值足夠大,殺個(gè)人算什么?就算把天捅破了,宗門也會幫你補(bǔ)上!
唰!
青云子身影一閃,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林宇面前。
兩根修長的手指,閃電般搭在了林宇的脈門上。
“宗主要親自出手廢了他?”
跪在地上的張長老心中狂喜,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然而下一秒。
青云子的瞳孔猛地劇烈收縮!
轟!
一股古老、蠻荒、尊貴至極的氣血之力,順著林宇的脈門,差點(diǎn)把青云子的手指震開!
那是龍氣!
而且不是一般的龍氣,是經(jīng)過葬龍淵千錘百練,最純粹的真龍血統(tǒng)!
除此之外,林宇的肉身堅(jiān)韌程度,竟然堪比玄階上品的靈器!
靈海境三重,肉身之力卻能碾壓靈海境五重。
這哪里是入魔?
這分明是萬古難遇的絕世圣體!
*“這是……因禍得福?這小子掉進(jìn)葬龍淵不僅沒死,反而得到了上古傳承?”*
青云子內(nèi)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哪怕是他這種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此刻手都有點(diǎn)抖。
天才?
不,這是真神!
這是能帶著青云宗起飛,沖出這彈丸之地,從九品宗門殺進(jìn)圣地的真神!
跟這種未來不可限量的真龍相比,雷烈那個(gè)只會窩里橫的廢物算個(gè)屁啊?
別說廢了一個(gè)雷烈,就是廢了十個(gè),一百個(gè),那也是賺大了!
僅僅一息之間。
青云子的眼神變了。
原本那種高高在上、審視螻蟻的冷漠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待稀世珍寶的狂熱和……慈祥。
“好,好,好!”
青云子連說三個(gè)“好”字,松開了手,甚至還沒忍住,又拍了拍林宇的肩膀,替他拍去了一些灰塵。
這動作,簡直就像是個(gè)慈祥的老父親。
全場懵逼。
幾個(gè)意思?
不是要正法度嗎?怎么還拍上肩膀了?
張長老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依舊在那磕頭:“宗主明鑒!林宇此子心腸歹毒,留不得啊……”
“閉嘴!”
青云子猛地轉(zhuǎn)過身,剛才的慈祥蕩然無存,聲音冷得像是萬年寒冰。
“張長老,你是執(zhí)法堂長老,還是瞎子?”
張長老一愣:“???”
青云子指著地上生死不知的雷烈,冷哼道:
“你說林宇殘害同門?”
“我且問你,林宇‘遇難’這幾天,是誰迫不及待帶人去搶奪他的洞府?”
“是誰打傷了他的隨從?”
“是誰在剛才的比斗中,率先動了殺心,甚至燃燒精血使用禁術(shù)?”
三個(gè)問題,字-->>字誅心。
張長老額頭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是……是雷烈,但……這也罪不至……”
“罪不至死?”
青云子直接打斷他的話,一甩衣袖,一股霸道的氣勢席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