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平穩(wěn)地行駛在海市繁華的濱江大道上。
車廂內(nèi),謝軟還沉浸在“衣錦還鄉(xiāng)”的興奮中,小腳丫在座椅邊緣晃個不停:“老傅,直升機要涂成粉色的!還要印上我的頭像!我要讓全村人都知道,那個撿垃圾的小丫頭現(xiàn)在是鈕祜祿?謝軟!”
傅九州揉了揉眉心,剛想吐槽她審美堪憂,目光無意間掃過車窗外,突然一頓。
“停車。”
司機依減速。
只見路邊的公交站臺上,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正縮在廣告牌后面瑟瑟發(fā)抖。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松垮的白色老頭衫和一條花褲衩,腳上光著,手里緊緊抱著一個公文包,正拼命地朝過往的出租車揮手,活像個剛被洗劫一空的難民。
傅九州瞇起眼,借著路燈看清了那人的臉。
那不是剛才在宴會上那個仙風道骨、被白芊芊奉為座上賓的……無生大師嗎?
怎么才半個小時不見,就……返璞歸真了?
傅九州緩緩轉(zhuǎn)頭,幽幽的目光落在謝軟手腕那串蜜蠟佛珠上,又看了看她腳邊那個鼓鼓囊囊、還露出半截唐裝袖子的登山包。
“謝軟。”傅九州聲音涼涼的,“這就是你說的‘結(jié)個善緣’?”
謝軟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狼狽的大師,不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一臉驚嘆地鼓掌:
“哇!大師果然是高人!他說身外之物都是累贅,沒想到他執(zhí)行力這么強,出門就把衣服都‘布施’給大自然了!”
“這就是境界啊老傅!咱們得學學!”
傅九州:“……”
他看著窗外那個快要凍哭的大師,第一次對自己“反派”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
他傅九州行事雖然狠辣,也就是搞垮對手的公司、讓對方破產(chǎn)而已。
但這丫頭……她是直接把人薅得只剩褲衩?!這比土匪還土匪!
“我是個商人,頂多算是個奸商。”傅九州看著女兒,語氣復雜,“但你……你是把‘掃黑除惡’當成耳旁風了嗎?搶劫搶到連鞋都不給人家留?”
“我沒搶鞋!”謝軟理直氣壯地辯解,“是他跑太快自己跑掉的!而且我給他留了打車費在包里,但他沒拿??!”
傅九州看著那個還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的光頭,無奈地搖了搖頭,示意司機開車。
算了,反正那神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凍一凍清醒點。
然而,車子剛啟動沒多久,外面的天空突然亮了起來。
“轟――!”
并不是打雷,而是整個海市cbd區(qū)域的幾十棟地標性摩天大樓,外墻上的led屏幕在同一時間突然黑屏,緊接著,畫面一閃,變成了統(tǒng)一的粉色背景!
“臥槽!怎么回事?黑客攻擊?”前排的林峰驚呼出聲。
下一秒,所有大屏幕上滾動出現(xiàn)了一行巨大的、閃瞎人眼的金色彈幕:
恭迎謝總!千秋萬代!一統(tǒng)商界!
謝總最美!不接受反駁!
誰敢惹謝總,就是跟我們技術(shù)部過不去!
整個城市仿佛變成了謝軟的個人應援會現(xiàn)場。粉色的燈光倒映在江面上,把半個海市都染成了謝軟的“死亡芭比粉”。
路邊的行人全都停下了腳步,舉著手機瘋狂拍攝,驚嘆連連。
車內(nèi),一片死寂。
傅九州看著窗外那鋪天蓋地的“謝總?cè)f歲”,臉色瞬間黑成了鍋底。他感覺自己的霸總格調(diào)在這一刻碎了一地。
“這又是你的……‘善緣’?”傅九州指著窗外,咬牙切齒。
謝軟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老張(那個被她996壓榨的技術(shù)官)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