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市中心,朱氏貿易分公司大樓前。
往日忙碌且車水馬龍的cbd廣場,今日異常肅穆。
大樓前的廣場被保安用紅線拉起了警戒線,數(shù)百名身穿職業(yè)裝的員工,按照部門列隊,整整齊齊地站在紅毯兩側,仿佛在迎接國家元首。
最前面的位置,站著一群西裝革履的高管。
為首的正是分公司總經(jīng)理――朱瑾。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滿臉油光。此刻正不停地抬手擦汗,眼神里透著焦躁:
“劉秘書,傅總的車隊到底什么時候到?咱們可從早上八點就站在這兒了……”
都快倆小時了,傅九州就算是個烏龜也該爬到了吧?
平陽天高皇帝遠,他背靠朱家和白家,平日里在這邊就是土皇帝,哪受過這罰站的委屈?
不少高管心里也是火氣直冒。
即便如今白家勢弱,傅九州重新掌權,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
叫他們全公司停工,在樓下恭候迎接?
等著的,等傅九州離開平陽,一定要向白小姐告狀,參他一本!
“朱總,我也不清楚啊?!?
劉秘書也很熱,臉上的妝都快花了,“昨天那封加急郵件上只說今日傅總會到,讓我們準備最高規(guī)格的接待!連紅毯都要鋪到路口!”
那封郵件是用總部的加密通道發(fā)來的(其實是白云黑進去發(fā)的),措辭嚴厲:
傅總近日心情暴虐,喜怒無常。為了各位的職業(yè)生涯和生命安全著想,務必恭敬迎接,不得有誤。
朱瑾當然不敢怠慢。
他瞥了眼角落里那個穿著紅裙子、臉色慘白的女人(他的情人兼財物總監(jiān)),暗暗嗤笑一聲。
傅九州這次來勢洶洶,肯定是來查賬的。
昨晚他派人去別墅放蛇,結果那幾個人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蠢貨!肯定是辦事不力被扣下了。
就在此時。
前方的十字路口,終于緩緩駛來一隊氣勢迫人的黑色車隊。
清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打頭的一輛還插著傅氏集團的旗幟。
陣仗大到叫所有人立刻猜出了身份。
朱瑾瞬間面露喜色,整理了一下領帶,大步上前,對著第一輛車就是個九十度鞠躬:
“平陽分公司朱瑾,攜全體員工,恭迎傅總蒞臨指導――”
身后的幾百名員工也紛紛鞠躬,喊聲震天:“恭迎傅總!”
那氣勢,把路邊的吃瓜群眾都震得一愣一愣的。
但第一輛車的車門沒開。
朱瑾一頭霧水,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腰都快斷了。
他又喊了一遍:“恭迎傅總!”
還是沒動靜。
這時,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
青姐探出頭,戴著墨鏡,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這群人有沒有眼力見兒?我們小總裁還沒下車呢,誰讓你們喊傅總的?”
“?”
朱瑾老腰都彎得顫抖了,聞心中暗恨。
一個小屁孩而已,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但他不敢發(fā)作,只能咬牙切齒地改口:“……見過小總裁?!?
“……”
聲音太小,沒誠意!
青姐正要再提醒,后座的車門“咔噠”一聲開了。
謝軟邁著小短腿跳下車,直接站到了車踏板上。
她穿著那身黑色的小香風套裝,戴著那副金絲眼鏡,雙手負后,瞇起眼睛,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這群打工人。
小臉陰沉得像誰欠了她五百萬。
等到朱瑾的老腰都快堅持不住,即將當場跪下了。
她那摻雜著滔天怒氣的奶音才響起,通過領口的麥克風傳遍全場:
“本總裁有潔癖,見不得地上有灰。朱總,既然你是負責人,就為本總裁開路吧?!?
林峰立刻從后備箱里拿出一個東西,遞給朱瑾。
朱瑾茫然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東西:“什、什么?”
那是一根紅色的、還在滴著不明黃色液體的皮吸(馬桶搋子)。
謝軟已經(jīng)坐回車里了,林峰面無表情地替她解釋:
“小總裁說了,這紅毯雖然鋪了,但不夠干凈。朱總若不愿為小總裁做保潔,那小總裁就要把你‘清理’出公司了。”
“你――”
朱瑾氣得手指顫抖,臉都漲成了豬肝色,額角青筋暴跳。
這也太侮辱人了!
但瞥見林峰手里那根滋滋冒電光的防暴棍,他死死咬緊后槽牙,才臉色鐵青地接過那根皮吸。
那股榴蓮+臭豆腐+鯡魚的惡臭瞬間直沖腦門。
“嘔――”
朱瑾干嘔了一聲,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但他不敢扔,只能在無數(shù)下屬、路人、甚至還有正在直播的網(wǎng)紅圍觀下,拿著這根“生化武器”,彎著腰,假裝在紅毯上“吸塵”。
這叫他幾乎羞憤欲死!
他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