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義趁機(jī)溜到場邊,對小桃低聲道:“小桃,今日干得不錯,晚上讓廚房給你多加一塊蛋糕!”
“嘻嘻嘻,謝謝郎君!”
小桃開心地笑起來,隨即想起正事,“郎君,鐵研坊派人送了把新打好的刀過來,許林叔的女婿親自送來的,看神色,似乎有些急切?!?
趙子義聞,心下一動。
許林的女婿親自跑來,這刀恐怕不簡單。
他立刻從演武場返回莊園核心區(qū)的學(xué)堂書房,送刀人秦海英已在此等候。
然而,當(dāng)趙子義拿起那柄橫刀仔細(xì)端詳時,并未立刻發(fā)現(xiàn)有何特殊之處。
形制、重量、鍛造紋理,都與往常無異。
“秦兄,這刀……有何玄機(jī)?”趙子義疑惑地問。
“郎君,請您取來平日佩刀,一試便知。”秦海英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趙子義命人取來自己的隨身佩刀,那亦是千錘百煉的精品。
兩人站定,揮刀互砍!
“鏘”的一聲脆響!
趙子義低頭一看,自己的佩刀刃口上,竟被崩出了一個明顯的豁口!
再看那柄新刀,刃口上僅有一個微不可察的小白點(diǎn),幾乎可以忽略不計(jì)!
趙子義頓時激動起來,拿起新刀反復(fù)查看:“這是……用了新工藝?還是找到了新的鐵礦?”
“并非如此,”秦海英搖頭,“郎君,鍛造流程、所用材料,與往日別無二致。
此刀偶然所得,如同神助。
張大師也不知緣由,特命我火速送來給郎君過目,坊里的諸位大師傅們也都在日夜研究,想找出其中關(guān)竅?!?
趙子義腦子飛速運(yùn)轉(zhuǎn)了起來。
是了,應(yīng)該是偶然!
在千百次的鍛造中,恰好這一次的火焰溫度、捶打次數(shù)、淬火時機(jī),鬼使神差地將鋼材的含碳量控制在了最完美的比例,達(dá)到了硬度與韌性的最佳平衡點(diǎn)!
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這些唐代工匠解釋“含碳量”這個概念,更無法確定是否就是這個原因。
“立刻回去告訴張大師,”趙子義壓下興奮,鄭重吩咐,“讓他們集中人手,仔細(xì)復(fù)盤鍛造此刀時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用了什么炭,燒了多久,鍛打了多少次,折疊了多少層,淬火的水溫如何……所有環(huán)節(jié),巨細(xì)靡遺,全部記錄下來!
應(yīng)該是某個環(huán)節(jié),恰好將鐵料中的某種‘精粹’控制在了最合適的量,才成就了此等寶刀。
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個‘恰好’!”
“是,郎君!我們回去就成立單獨(dú)的工組,反復(fù)試驗(yàn),做好記錄!”秦海英領(lǐng)命。
趙子義愛不釋手地摩挲著刀身,一個念頭閃過:“對了,這把刀,要好生裝飾一番。
護(hù)手用上等紅銅,雕琢成栩栩如生的龍首,要如同龍口緊緊咬住刀身。
刀身兩面,一邊刻上翔龍,一邊刻上舞鳳,務(wù)求精美。
刀鞘選用最好的紫檀木?!?
他笑了笑,“正好,十二月是陛下的生日。這把天賜寶刀,就當(dāng)做壽禮了?!?
“好的郎君,我們一定精心制作!”
送走了秦海英,趙子義走到院中,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
他忽然察覺到,今年十一月的天氣,似乎……不怎么冷啊。
比起往年的寒意,今年只能算得上是涼爽。
看來,“木炭坑世家”的計(jì)劃,干不了了。
趙子義下山,信步走回莊園的書房,從一堆他自己書寫、畫滿奇怪符號的筆記中,翻出了記錄重要事件的一卷。
上面清晰地寫著:
貞觀二年,春、夏,蝗災(zāi)起。山東諸道,大旱。
趙子義的手指撫過這行字,眉頭漸漸鎖緊。
唉,看來,得盡快回一趟長安了。
只是不知道吃蝗蟲這法子靠不靠譜……印象里,好像是綠色的蝗蟲能吃,黃色的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