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于御座之上的李二,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目光轉(zhuǎn)向趙子義:“趙子義,王郎中所劾,你有何話說?”
趙子義不慌不忙地出列,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
然后才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困惑和無辜,反問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此處……乃是商議國家大事的莊嚴朝堂嗎?”
“自然是?!崩疃鸬馈?
“哦……”趙子義拉長了語調(diào),目光掃向王若錦,語氣變得戲謔,“那為何……有人要將小孩打架之事,拿到這國家重地來討論?
這是自家孩子在外面打輸了,跑回來找陛下這個‘家長’哭訴告狀嗎?”
“噗嗤……哈哈哈哈!”程咬金第一個沒忍住,爆發(fā)出洪亮的笑聲,尉遲恭等人也是哄堂大笑。
他們這些武將子弟,年輕時哪個不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還真沒見過誰家會把這種事兒鄭重其事地拿到殿上來說。
被趙子義這么一比喻,王若錦的彈劾頓時顯得小家子氣和可笑起來。
王若錦被這番搶白弄得面紅耳赤,一時語塞。
他強自鎮(zhèn)定,厲聲道:“休要胡攪蠻纏!
你身為朝廷縣伯,又職掌陛下親允的精銳之師,品性關(guān)乎國體,豈能與市井斗毆混為一談?
此事,絕非你口中區(qū)區(qū)私怨那般簡單!”
趙子義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目光轉(zhuǎn)向站在文官隊列前端的禮部尚書李綱。
李綱眼皮跳了跳,心里嘆了口氣:又來了……陛下,老臣真想辭了這禮部尚書啊!這破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啊!
他恭敬地問道:“李尚書,我有一事請教。
若有白身之人,見我爵位在身,卻不行禮,該如何?”
李綱只能依律回答:“按《儀制令》,當杖責十下?!?
“若此人非但不行禮,還出辱及我呢?”趙子義追問。
“依律,視同辱及朝廷體面,當杖八十,徒刑兩年?!崩罹V沉聲道。
“你休要血口噴人!”
王若錦立刻抓住話柄,高聲反駁,“昨日在場眾人皆可作證,無論是王仁佑還是崔神基,見到你時皆依禮相見!
反倒是你,連禮都未曾回全,何來辱你之說?你這是在污蔑!”
趙子義聞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
好像……那倆貨確實是跟我拱手行禮來著?
他依舊沒搭理王若錦,轉(zhuǎn)而看向刑部尚書李道宗,
李道宗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能不能不要每次有點什么事都來找老夫?
趙子義拱手道:“李尚書,我有一事請教。
若有白身之人,在毫無實證的情況下,于大庭廣眾之下,污蔑我欺君,又該當何罪?”
滿朝文武:“???”
這又是什么路數(shù)?
他無奈,也只能公事公辦:“按《唐律疏議》,誣告反坐。
若查實其誣告欺君之罪,當以其所誣之罪反坐其身。”
“??!真……真的嗎?”趙子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
眾人:“……”
你這么興奮是幾個意思?!
“趙子義!你休要胡亂語,轉(zhuǎn)移話題!”
王若錦氣得渾身發(fā)抖,“王仁佑何時說過你欺君?!”
“沒有嗎?”趙子義終于正眼看向他,眼神銳利,“那我問你,上元節(jié)宮中夜宴,是不是陛下親自命我賦詩?”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