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航說到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老人一眼,站在他旁邊的李斌也同樣如此。
“嗯,”老人應(yīng)了一聲,長出一口氣的同時抬手揉了揉眉心,“所以你們兩個,得出了什么樣的結(jié)論?”
“孩子……”李斌聲音微顫的對著老人發(fā)出提問,“那些穿著戰(zhàn)甲的同志,是那些孩子,那些學(xué)生中的一小部分,是嗎?”
老人放下手,一雙蒼老卻又依舊明亮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鄭航和李斌。
“這件事你們問我是問不出答案的?!?
“老領(lǐng)導(dǎo)!”鄭航的聲音猛的拔高了幾分,臉上的表情也焦急起來,直到反應(yīng)過來后才強行壓制住自己焦急情緒把聲音恢復(fù)如初。
“咱們,咱們犯不著這樣!我們這些大人還沒死完呢,哪用的著他們上?。 ?
“如果您覺得學(xué)校里容易出事,我們完全抽得出人手入駐學(xué)校,一個班,一個排,保護孩子嘛,我們怎么著都有人的,再怎么樣,咱們也沒到要讓他們?nèi)テ疵牡夭桨。 ?
“是啊老領(lǐng)導(dǎo),”李斌在旁邊同樣語氣焦急又認(rèn)真的附和上鄭航的話,“我們也可以出人,所有警察都時刻準(zhǔn)備著為孩子們,為咱們的未來付出生命,哪里就用得著孩子們自己保護自己了?!?
“大家都是好同志,”老人的臉上閃過一抹欣慰,先是贊揚了一句,緊接著卻依舊搖了搖頭,“但是你們說的,有錯?!?
“錯?哪里有錯?”鄭航疑惑的看著老人,難道他們說的不對嗎?就憑他們軍方和警方,還不足夠保護好國內(nèi)的學(xué)校嗎?
“你們是可以在危險前保護好學(xué)校,保護好孩子們。”
老人聲音緩慢而又低沉的說著,“但是如果只依賴你們的保護,孩子們真的擁有他們自己的權(quán)利嗎,真的有人完全站在他們的立場嗎,不見得吧。”
老人微笑著看著鄭航和李斌,“全國上下剛剛結(jié)束的針對那些宣講人員的清理你們也知道。”
“這不就是家長們失控后對孩子造成的影響嗎,那你們怎么保證,你,我,我們這些成年人永遠(yuǎn)不會失控?!?
“萬一有一天我們這些成年人失控了,不再保護孩子們了,或者想要把一些錯誤的觀念強加給他們了,他們沒有自己的力量,又該怎么反抗?”
“成為溫室里的花朵固然安全,但同樣的,溫室里花朵的生死,好壞,都在建造溫室那人的一念之間?!?
“所以您的選擇是,讓其中一部分的花朵,長出獠牙,去保護其他的花朵?”
“這不是我的選擇,”老人輕輕搖頭,看著李斌和鄭航,雙手交握放在辦公桌上,“是早在幾十年前便有人做出的決定?!?
“任何人包括我都無法更改的決定?!?
“他們?yōu)榱撕⒆觽兌闪?,一切只從孩子的角度出發(fā),包括我在內(nèi)的任何成年人都沒有能決定他們是否存在的決定權(quán),只有一部分指揮權(quán)。”
“符合孩子利益的,就聽,不符合孩子利益的,就不聽。”
“一切從孩子的角度出發(fā),為了孩子可以去做任何事,保持懷疑的看待每一個成年人哪怕是長大后的前輩們?!?
彎腰從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紅色小本放在桌子上,老人用手指慢慢摩挲著它的封面。
“他們的存在是從祖國成立時就被寫好的,無法更改的決定?!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