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
魏家家主魏文山與幾位族老正圍坐一堂,正商討著為玄境山礦脈之事的金銀籌措。
就在這時,廳門被猛地撞開,一個披頭散發(fā)、哭得撕心裂肺的華服婦人踉蹌著沖了進來,正是魏文山的正室夫人,魏虎的生母。
“老爺!老爺啊――!”婦人撲倒在地,抱住魏文山的腿,聲音凄厲,“我的虎兒……我的虎兒被人殺了!你要為我們母子做主??!殺了那挨千刀的兇手,將他千刀萬剮?。 ?
“什么?虎兒死了?!”
“誰?誰敢動我魏家嫡系?!找死!”
“在我魏家眼皮子底下殺我魏家子嗣,這是打我魏家的臉!”
幾位族老瞬間勃然大怒,須發(fā)皆張,議事廳內殺意彌漫。
魏家如今雖非頂尖門閥,但也權勢熏天,何人如此大膽?
魏文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但他畢竟是一家之主,尚存理智,他冰冷的目光掃向跟著夫人進來,嚇得瑟瑟發(fā)抖的貼身婢女:“說!怎么回事?”
那婢女噗通跪地,顫聲將打聽來的消息和盤托出:“公子……公子在樊月樓與一位神秘公子爭奪柔香花魁,起了沖突,那位公子身邊有高手護衛(wèi),自稱……自稱是楚王殿下……然后,然后公子就被……被殺了……”
“楚王?!”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族老們,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怒喝聲戛然而止,議事廳內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魏夫人依舊在嚎啕大哭。
一位較為年長的族老沉吟片刻,看向魏文山,語氣凝重:“大哥,此事……恐怕并非巧合。
楚王剛回京不久,風頭正勁,為何偏偏在此刻與虎兒沖突,還下了死手?他背后或許有人示意,會不會是……陸芝,她也盯上了玄境山的礦脈,想借此敲打我們魏家?”
另一人接口道:“眼下礦脈之爭已是關鍵時期,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若此時與一位圣眷正濃的皇子正面沖突,實屬不智啊大哥。”
“大哥,節(jié)哀!”
“大哥,大局為重??!”
族老們紛紛勸慰,但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這個虧,魏家恐怕得暫時咽下去。
魏文山胸膛劇烈起伏,額角青筋暴跳,眼神陰鷙至極。
待族老們嘆息著相繼離去后,魏夫人見無人支持,哭得更加絕望:“文山,虎兒是你的親生兒子?。∧憔瓦@么算了?
你那個弟弟不是內閣閣老嗎?位高權重,難道連自己的親侄兒被殺了,都不能討回一個公道?
皇子怎么了?大玄朝死過的皇子還少嗎?!”
“閉嘴!”
魏文山猛地轉身,一巴掌狠狠扇在夫人臉上,將她扇飛在地,“你讓我怎么辦,傾全族之力去刺殺一位皇子?還是上金鑾殿告御狀,讓整個魏家都給那個孽障陪葬?!”
他喘著粗氣,聲音嘶?。骸皾L出去!讓我靜一靜!”
魏夫人被他的猙獰嚇住,捂著臉,不敢再,只能嗚咽著被婢女扶了出去。
空蕩的議事廳內,魏文山獨自一人,背影顯得異常蕭索。
喪子之痛噬咬著他的心,但家族百年的興衰更重于泰山。
他沉默了許久,最終,眼中的怨恨都化作了平靜。
“虎兒……為父會替你報仇的,但不是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