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恒躲在歪脖子樹后面,樹皮粗糙的觸感蹭著冰球頭盔,耳邊傳來獸皮衣壯漢
“踏踏”
的腳步聲
——
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握著電警棍的手汗?jié)窳俗o手套,指節(jié)因為用力攥得發(fā)白,連手腕都有點發(fā)酸。他深吸三口氣,胸口的冰球護胸硌得肋骨發(fā)疼,壯著膽子從樹后慢慢挪出來,站在部落外圍的空地上,故意把胸膛挺得老高,想裝出
“不好惹”
的樣子,可護胸實在太沉,一挺胸沒穩(wěn)住,身子晃了晃,差點栽個跟頭,趕緊伸手扶住旁邊的小樹才站穩(wěn)。
“喂!里面的人聽著!把我的電動三輪車交出來!不然我……
我不客氣了!”
他扯著嗓子喊,聲音因為緊張變調(diào),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還帶著點醫(yī)院
“安神湯”
沒散的苦藥味。護手套攥得太緊,指關節(jié)硌得掌心發(fā)疼,眼睛死死盯著部落用樹枝搭的缺口,生怕那四個劫匪突然沖出來,再用木鏟揍他的臉
——
上次被揍的腫包還沒完全消呢。
沒過多久,最中間那間茅草屋的草簾
“嘩啦”
被掀開,四個熟悉的身影慢悠悠走了出來
——
正是上次搶他車、揍他的劫匪:穿獸皮衣的矮個壯漢,獸皮上還沾著塊干血漬,腰上纏著粗麻布,走路時麻布晃來晃去;瘦高個手里握著那把青銅短劍,劍刃上的銹跡更明顯了,還沾著點草屑,他時不時用手指蹭一下劍刃,眼神兇巴巴的;穿葛布衣的扛著木鏟,鏟柄被磨得發(fā)亮,邊緣還缺了個小口,應該是上次砸三輪車時弄的;光屁股纏藤蔓的這次總算學乖了,腰上圍了塊灰褐色的獸皮,手里攥著塊拳頭大的石頭,石頭表面磨得光滑,一看就是常用來打人的。
四人后面跟著個老男人,走得慢悠悠的:頭發(fā)花白,用藤蔓胡亂束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在臉前,臉上的皺紋比樹皮還深,一道疊一道,像被刀刻過,身上裹著件破舊的麻布長袍,長袍下擺磨得露了線,還破了好幾個洞,露出里面黝黑的皮膚,手里拄著根歪歪扭扭的木杖,杖頭刻著簡單的螺旋紋路,應該是自己削的。老男人身后跟著三個婦女,她們還保留著未完全進化的粗獷模樣,丑得讓陸景恒忍不住皺眉:額頭低斜,眉骨高高突出,像壓在眼睛上的小山,眼窩深陷,眼球渾濁得像蒙著層泥水,看東西時得瞇著眼;塌鼻梁下面是厚厚的嘴唇,嘴唇干裂起皮,還沾著點褐色的糊糊殘渣,不知道是啥東西;臉型偏方,下頜骨寬大得嚇人,臉上布滿深褐色的斑塊和干裂的紋路,風一吹,皮膚皺得像曬干的橘子皮。
她們穿的粗麻布短衣又臟又破,邊緣掛著亂糟糟的線頭,沾滿了黃泥和草屑,有的地方破了大洞,露出里面黝黑粗糙的皮膚
——
皮膚又厚又皺,摸起來肯定像老樹皮,胳膊和小腿上還沾著未洗干凈的泥垢,結(jié)成了硬塊,連指甲縫里都嵌著黑土,看著就硌得慌。頭發(fā)用磨得光滑的骨簪胡亂別著,發(fā)絲枯黃打結(jié),像一團亂草,里面還纏著草葉和細小的樹枝,風一吹就亂晃,偶爾還掉下來片碎草。每人手里端著個豁口的陶碗,碗里裝著褐色的糊糊,糊糊表面飄著點草沫,聞著有股土腥味,看見陸景恒這身穿黑盔甲似的冰球套裝,她們趕緊往后縮了縮,突出的眉骨下,渾濁的眼睛里滿是警惕和好奇,厚厚的嘴唇無意識地抿著,像在防備什么怪物,其中一個婦女還悄悄把陶碗往身后藏了藏。
陸景恒盯著她們看了半天,心里吐槽:“這就是古代的女人?也太丑了吧!穿越小說里不都寫遇到傾國傾城的美女嗎?我倒好,遇到三個比我媽做的醬肘子還糙的婦女,這運氣也沒誰了!”
他剛想再喊兩句
“還我三輪車”,老男人突然開口了
——
嘴里發(fā)出
“嗚嗚啊啊”
的聲音,調(diào)子抑揚頓挫,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說什么重要的事。陸景恒完全聽不懂,只能皺著眉盯著老男人的嘴,心里嘀咕:“這老頭到底在說啥?是想跟我談判,還是想讓我進去吃飯?要是談判還好,要是吃飯……
那碗糊糊我可不敢吃!”
穿獸皮衣的矮個壯漢突然往前邁了一步,指著陸景恒,也
“啊啊”
地喊,語氣沖得很,還揮了揮拳頭,拳頭骨節(jié)
“嘎嘣”
響,顯然是想起上次揍陸景恒的事,覺得他好欺負。老男人趕緊伸手攔住他,搖了搖木杖,又指了指陸景恒的冰球套裝
——
黑色的頭盔在陽光下反光,護胸鼓鼓囊囊的,確實不像部落里的獸皮或麻布,看著就很
“神奇”。老男人又
“嗚嗚”
地說了幾句,還抬起手對著太陽比劃了一下,眼神里滿是敬畏,連聲音都放輕了。
陸景恒雖然聽不懂,但看老男人的表情,猜他可能在跟壯漢們說
“別沖動,這人不一般”。果然,穿獸皮衣的壯漢不樂意了,指著陸景恒,又指著自己的臉
——
上次揍陸景恒時,他的臉被陸景恒不小心蹭到,還留了個小疤,現(xiàn)在還能看見淡淡的印子,他跟老男人
“嗚嗚啊啊”
地吵起來,老男人氣得拄著木杖跺腳,木杖戳在地上
“咚咚”
響,壯漢則梗著脖子,臉漲得通紅,一臉
“我才沒糊涂”
的不服氣,其他三個劫匪也圍過來,對著老男人
“啊啊”
地附和,像是在幫壯漢說話。
(作者翻譯時間):老人指著陸景恒的冰球套裝,對著壯漢們說:“此人身穿玄色‘神甲’,能反光,定是太陽神派來的神使!不可冒犯,否則會遭天譴!”
穿獸皮衣的壯漢立馬反駁:“他上次被我一鏟就打倒了,身上連傷都沒好全,哪是什么神使?就是個弱雞!您老肯定是看走眼了!”
兩人吵得面紅耳赤,其他劫匪也跟著幫腔:“對啊對啊,他連我們的木鏟都擋不住,怎么會是神使?”
“媽的,跟你們這群‘原始人’廢話真費勁!”
陸景恒聽不懂他們吵架,只覺得被晾在原地很憋屈,索性破口大罵,“趕緊把我的三輪車交出來!不然我用電警棍電死你們!”
他說著,從護腰上拔出電警棍,按了開關,頂端瞬間冒出藍色的電弧,“滋滋”
響,還帶著股淡淡的焦糊味
——
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往后縮了縮手,生怕電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