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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片光禿禿的黃土,看不到半個人影,更別說村落了。心里有點著急,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背包里的玻璃珠,隔著布料能摸到圓潤的珠子,心里嘀咕:“不會這次又白跑一趟吧?要是再找不到部落,泡面都快不夠吃了?!?
正想著,突然聽到遠(yuǎn)處傳來
“嘩啦啦”
的聲音,很輕,但在這寂靜的黃土坡上格外清晰,像是水流。他眼睛一亮,趕緊牽著馬往聲音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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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水流聲越清晰,空氣中也多了點濕潤的氣息,不再是之前的干燥黃土味,反而帶著點泥土的清香。又走了十幾分鐘,一道蜿蜒的小河出現(xiàn)在眼前,像一條銀色的帶子,繞著黃土坡流淌。
小河不寬,也就兩三米,水不深,最深處也就到膝蓋,能清楚地看到河底的鵝卵石,有白的、灰的,還有幾塊帶著花紋的,被水沖得光滑圓潤。水很清澈,陽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撒了一把碎金子。河邊的土比別處濕潤些,長了幾叢綠油油的野草,葉子水靈靈的,還開著幾朵小野花,紫色的、黃色的,雖然小,但在這黃土坡上格外顯眼。還有幾棵小柳樹,樹干不粗,枝條卻很長,垂到水面上,偶爾有小魚從水里游過,尾巴一擺,驚得枝條輕輕晃動,濺起幾滴小水花。
陸景恒蹲下來,用手捧了點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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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絲絲的,帶著點泥土的清香,比礦泉水還解渴。他想起之前看的生存紀(jì)錄片,里面說:“順著河流走,尤其是往上游走,既能保證有水喝,還不容易迷路,而且人類文明大多起源于河流,說不定還能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這個念頭讓他來了精神,牽著馬,沿著河邊的小路往上走。
河邊的小路比黃土坡好走些,雖然還是坑坑洼洼,但至少有草皮覆蓋,馬蹄踩上去不會陷進土里,也不會揚起太多灰。他一邊走,一邊留意周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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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能聽到鳥叫聲,從遠(yuǎn)處的天空傳來,清脆悅耳,還有小蟲子在草堆里
“吱吱”
叫,像是在唱歌,比剛才光禿禿的土坡熱鬧多了。河里還有小魚游來游去,偶爾能看到幾只青蛙跳到岸邊,又
“撲通”
一聲跳回水里,濺起一圈圈漣漪。
走了大概三個小時,太陽慢慢移到了頭頂,變得更曬了,陸景恒把沖鋒衣的帽子戴了起來,擋住點陽光。遠(yuǎn)處的大山也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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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只是模糊的輪廓,像一塊巨大的黑影貼在天邊,隨著腳步靠近,大山的全貌漸漸展開:那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一座連著一座,像一條沉睡的巨龍,山峰不算特別高,但很陡峭,山體是深褐色的,像是被雨水沖刷過,露出里面的巖石,有的地方還能看到黑色的石壁,在陽光下泛著光。
最讓他驚喜的是,山上的樹木比山下多得多
——
高大的樹木密密麻麻地長在山坡上,樹干粗壯,兩個人都抱不過來,枝葉繁茂,像一把把巨大的綠傘,把山體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連一點褐色的土地都看不到。風(fēng)一吹,樹葉
“沙沙”
作響,像是在歡迎他的到來,還能看到成群的鳥兒在樹枝間飛來飛去,有的叼著樹枝,有的叼著蟲子,熱鬧極了。偶爾還有松鼠從樹上跳下來,跑到河邊喝水,看到他和馬,又趕緊
“嗖”
地一下竄回樹上,躲在樹枝后面偷偷看他。
他停下腳步,從背包里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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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信號,但能拍照。對著大山拍了幾張照片,又拍了拍河邊的風(fēng)景,才收起手機,瞇著眼睛仔細(xì)看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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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fā)現(xiàn),在大山的東側(cè)山腳,有一片樹木特別稀疏的地方,光禿禿的土地露出褐色的底色,剛好就在小河的旁邊,像一塊被人特意清理過的空地。那里沒有像其他地方那樣被樹木覆蓋,反而地面看起來相對平整,甚至能看到幾縷淡淡的炊煙,在半空中飄著,慢慢散開。
“難道那里有人?”
陸景恒心里一緊,趕緊把長槍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確保能隨時從得勝勾上取下來,又摸了摸腰后的電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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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外殼讓他稍微冷靜了點。雖然決定當(dāng)
“商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那個部落的人會不會像上次那樣直接擺盾陣。他牽著馬,放慢腳步,朝著那個樹木稀疏的山腳走去,心里既期待又緊張:“希望這次能遇到部落,而且是能好好說話的部落,別再動手了?!?
越靠近山腳,河邊的小路越明顯,甚至能看到地上有淺淺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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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馬蹄印,更像是人的腳印,雖然被河水沖得有點模糊,但能看出是有人經(jīng)常走的痕跡,腳印大小不一,有的像是小孩的,有的像是成年人的。路邊還偶爾能看到幾個用石頭壘起來的小土堆,不知道是用來做什么的,可能是標(biāo)記,也可能是某種儀式。陸景恒心里的期待更濃了,他加快腳步,朝著那片稀疏的林地走去,耳邊的水流聲、樹葉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混在一起,格外清晰,連馬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興奮地刨了刨蹄子,尾巴甩得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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