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陸景恒就醒了，窗外的天剛蒙蒙亮，俱樂部園區(qū)里還靜悄悄的。他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起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再檢查一遍裝備，再練一遍動作，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他把旗火煙花、打火機(jī)、火焰槍還有備用的液化氣罐一股腦兒搬到宿舍外的空地上，又去馬廄牽了黑獅子

——

今天必須騎著馬練，得讓每個動作都和騎馬的節(jié)奏配合上，才能在祭祀廣場上顯得自然又威風(fēng)。

黑獅子似乎也知道主人要干大事，乖乖地站在空地上，偶爾甩甩尾巴。陸景恒翻身上馬，深吸一口氣，開始模擬出場動作：先是雙手握住韁繩，讓馬慢慢往前走，眼睛盯著前方，想象著自己正從光門里走出來；接著左手騰出，從馬鞍旁的側(cè)包里拿出旗火煙花，右手摸出打火機(jī)

——

他特意選了防風(fēng)打火機(jī)，就怕到時候刮風(fēng)點(diǎn)不著。

“咔噠”

一聲，打火機(jī)打著了，藍(lán)色的火苗竄出來。陸景恒小心翼翼地湊近旗火的引信，模擬點(diǎn)燃的動作，然后迅速把煙花搭在事先備好的弓上，手臂抬起，半指天空，保持這個姿勢幾秒鐘，再慢慢放下

——

他得練準(zhǔn)搭弓的角度，確保煙花能筆直地竄上天空，而不是歪歪扭扭地砸到別處。

“不行不行，剛才手有點(diǎn)抖?！?

他小聲嘀咕，又重新來一遍。這次他刻意放慢速度，從拿煙花到點(diǎn)火，再到搭弓瞄準(zhǔn)，每個動作都做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一急躁就出錯。

練完旗火的動作，他又開始練火焰槍：先把弓放回馬鞍梁上，確保放得牢固不會滑掉；然后身體微微側(cè)，右手伸到馬鞍旁的鞍鉤上，穩(wěn)穩(wěn)地取下火焰槍，手指迅速按動開關(guān)

——

雖然沒真的開液化氣，但他特意模擬了火焰噴出的力度，手臂保持穩(wěn)定，先向左面一掃，幅度要大但不能太急，再向右面一掃，動作要連貫流暢，像在畫一個對稱的弧線。

“再來一遍！”

他給自己喊口令，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整套動作：騎馬前行

→

取煙花點(diǎn)火

→

搭弓瞄準(zhǔn)

→

放弓取火焰槍

→

左右噴火。太陽慢慢升高，園區(qū)里開始有人走動，偶爾有人好奇地往他這邊看，他也顧不上尷尬，滿腦子都是

“動作要標(biāo)準(zhǔn)”“節(jié)奏要對”。

練到上午十點(diǎn)多，他的胳膊都酸了，額頭上全是汗，才終于覺得滿意

——

每個動作都熟得像刻在腦子里，騎馬的步伐和手上的動作也配合得剛剛好，就算閉著眼睛，他都能準(zhǔn)確地完成整套流程。

“應(yīng)該沒啥疏漏了吧？”

他從馬背上跳下來，又檢查了一遍裝備：穿天猴的引信沒問題，打火機(jī)有兩個備用的，火焰槍的液化氣罐擰緊了，手電筒昨天已經(jīng)交給豐他們了。他繞著黑獅子走了兩圈，摸了摸馬脖子：“黑獅子，明天就靠你了，咱們一起演好這場戲！”

黑獅子打了個響鼻，像是在回應(yīng)他。

回到宿舍，陸景恒簡單吃了點(diǎn)午飯，就躺在床上休息

——

得養(yǎng)足精神，晚上才有精力應(yīng)對。他看著天花板，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出場流程，從穿越到春秋的時間，到光門打開的位置，再到韓王可能的反應(yīng)，連細(xì)節(jié)都沒放過，直到確認(rèn)

“天衣無縫”，才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下午六點(diǎn)，鬧鐘準(zhǔn)時響了。陸景恒一骨碌爬起來，背上裝著旗火和火焰槍的背包，牽著黑獅子，在樹林的僻靜角落做好準(zhǔn)備

——

還有一個小時，就是約定的

“神使出場”

時間。

時間回到古代韓國的祭祀廣場——

穿著青色祭服的官吏就帶著工匠、士兵往廣場趕，手里的竹簡記滿了布置細(xì)則，連

“石階縫里不能留青苔”

這種小事都標(biāo)得清清楚楚。

廟前那九級石階，每級都磨得锃亮，光腳踩上去能映出人影，據(jù)說

“九級”

代表著

“天地間最大的禮數(shù)”，除了祭天和見諸侯，平時誰也不敢隨便踏上去。

祭廟外頭繞著圈祭棚，擺成個方方正正的

“口”

字，祭廟剛好卡在

“口”

字的頂頭中間，活像現(xiàn)代運(yùn)動場的觀眾臺。每個祭棚都用粗木頭當(dāng)支架，頂上鋪著厚厚的茅草，還用麻繩捆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風(fēng)一吹

“嘩啦”

響，卻半點(diǎn)不會漏風(fēng)；棚子前掛著青色布條，上面繡著簡單的云紋，看著就透著股莊重勁兒。工匠們蹲在棚下，拿著泥土修補(bǔ)縫隙，士兵們則扛著掃帚，把青石板路掃得連片落葉都找不到，連空氣里都飄著

“不敢怠慢”

的緊張感。

就在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忙活時，大祭司拄著根鑲玉石的木杖來了

——

他穿著羽毛做成的祭祀用的禮服，走一步晃三晃，那派頭比韓王還足。掃了眼祭廟門口，他突然停下腳步，眉頭一皺，手里的木杖往地上

“咚”

地一戳：“不對！神使要從這兒現(xiàn)身，光禿禿的多寒酸？得搭個棚子！要顯咱們的誠意！”

這話一出，沒人敢再反駁。工匠們趕緊扔下手里的活，扛著木頭、抱著茅草往祭廟門口跑

——

鋸木頭的

“嘎吱”

聲、捆茅草的

“嘩啦”

聲混在一起，沒半個時辰，一個小巧的茅草棚就搭好了。這棚子不大，剛好能容下兩人站著，頂上尖溜溜的，四周還掛了串小銅鈴，風(fēng)一吹

“叮?！?

響，看著倒真像那么回事。

大祭司繞著棚子走了三圈，伸手摸了摸茅草，又拽了拽銅鈴，滿意得直點(diǎn)頭：“嗯！完美！這下神使來了，肯定覺得咱們禮數(shù)周全！”

可他哪兒知道，自己這

“好心”，純屬是給自己挖坑

——

陸景恒前幾天來踩點(diǎn)時，祭廟門口還是空蕩蕩的，早把出場路線、煙花角度、噴火范圍算得明明白白。結(jié)果大祭司這癟犢子，非得畫蛇添足搭這么個棚子，直接把陸景恒的計(jì)劃攪得稀碎，把自己也給整完?duì)僮恿恕?

終于熬到晚上，陸景恒揣著滿肚子的自信，攥著能打開光門的玉佩，心里還美滋滋地盤算著：“今晚這‘神使秀’，保準(zhǔn)讓韓王他們把下巴驚掉！”

他哪兒能想到，大祭司那個癟犢子，居然在他要現(xiàn)身的地方多搭了個茅草棚

——

這棚子，直接把他的計(jì)劃往

“完?duì)僮印?

的路上狠狠推了一把。

七點(diǎn)一到，陸景恒對著月光舉起玉佩，一道泛著白光的光門

“唰”

地展開，跟開了個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似的。他翻身上馬，騎著黑獅子慢悠悠往里走，腰桿挺得筆直，眼神里全是

“我最威風(fēng)”

的自信，連馬的步伐都透著股

“優(yōu)雅”，活脫脫一副

“神使降臨”

的派頭。

可這邊他剛踏進(jìn)光門，耳朵就先聽見豐手里電子鬧鐘

“滴滴

——

滴滴

——”

的刺耳響聲，下一秒，6

道強(qiáng)光

“唰”

地一下射了過來，全打在他臉上！陸景恒瞬間懵了

——

他忘了！這高流明手電筒不是舞臺上的柔光追光燈，那光是真能

“刺瞎眼”

的！6

道強(qiáng)光跟

6

個小太陽似的，直晃得他眼前一片白，連黑獅子的鬃毛都瞅不見，腦子里

“嗡”

的一聲，只有一個念頭：“完?duì)僮?！瞎了！這哪是‘神光’，這是‘瞎光’?。　?

他瞇著眼睛，模模糊糊感覺眼前有個東西在蹦跶，一會兒高一會兒低，跟個裝了彈簧的玩偶似的。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股羽毛味飄進(jìn)鼻子

——

陸景恒還以為眼鏡失明了，產(chǎn)生了幻覺。這不是幻覺，真是有人在路景恒的面前蹦。

是大祭司！祭祀儀式進(jìn)行到獻(xiàn)祭舞環(huán)節(jié)，他正在茅草棚里舞動。陸景恒突然闖入，兩人迎面撞個正著。大祭司為彰顯儀式莊重，身著一套夸張的

羽毛戰(zhàn)衣：頭頂?shù)墓诿岵鍧M斑斕羽毛，像炸開的孔雀尾屏；短披風(fēng)隨動作翻卷，細(xì)碎羽片簌簌飄落；拖地的羽毛圍裙掃過地面，連長靴都裹著層層羽飾，整個人宛如從神話中走出的羽族長老。這身全由易燃材料制成的服飾，給這位大祭司將帶來致命的傷害。

但憑借多年修煉的沉穩(wěn)心性，大祭司雖被驚得瞳孔驟縮，指尖卻依然精準(zhǔn)劃動古老圖騰，舞步未亂地完成著祭祀程式。

陸景恒這會兒啥也看不見，只是模糊的看到眼前有一個人在蹦跶，由于過于緊張眼也失明了，全憑白天練出的肌肉記憶忙活：左手摸出旗火，右手掏打火機(jī)，“咔噠”

一聲打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弓上搭，胳膊一抬，憑著感覺往

“天空”

射

——

可他不知道了，頭頂上多了個茅草棚！

“啾

——

啾

——

啾

——”

旗火跟個失控的火箭似的，沒往天上竄，反而

“啪”

地一下扎進(jìn)了茅草棚頂，引信

“滋滋”

冒著火，在棚子里橫沖直撞，跟個喝醉了的小野獸似的。他慌得伸手去抓，打火機(jī)

“啪嗒”

掉在地上，彎腰去撿時，手指不小心按到了火焰槍的開關(guān)！“呼！”

藍(lán)色的火焰突然竄出來，跟條小藍(lán)龍似的，他下意識往左一甩，又往右一甩

——

這下好了，干燥的茅草遇火就燃，“轟”

的一聲，整個茅草棚瞬間被大火裹住，火星子

“噼里啪啦”

往四處濺，跟放小鞭炮似的。

最慘的是大祭司，他站在棚子里，身上的羽毛全是易燃物，火星子一濺上去，火就跟找到了新家似的，順著羽毛燒了起來。他嚇得一邊蹦一邊喊

“救火?。∥业挠鹈?，啊

。。。。啊

媽呀。。。！”，身上的火越燒越旺，活像根會蹦的

“大蠟燭”，嘴里

“呦

——

啊

——”

叫個不停，蹦得比兔子還高，連頭上的羽毛冠都燒得

“滋滋”

響，跟個會移動的小火把似的。草棚加上祭祀的助燃瞬間木柱子也著了，我的媽呀。。。徹底完?duì)僮恿恕?

陸景恒這時終于能勉強(qiáng)看清了，看著燒得旺旺的茅草棚和

“大蠟燭”

似的大祭司，腦子一片空白、

陸景恒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能塞進(jìn)個雞蛋，腦子里

“嗡嗡的”，跟被雷劈了似的

——

他從小到大看電影、刷視頻，哪見過這么

“刺激”

的場面？屏幕里的火燒人都是特效，可眼前這大祭司渾身冒火、蹦來蹦去的模樣，連頭發(fā)絲都在冒煙，是實(shí)打?qū)嵉?

“真人燒烤”，那股焦糊味順著風(fēng)往鼻子里鉆，嚇得他連呼吸都忘了，整個人跟被按了暫停鍵似的，徹底傻了。

傻就傻吧，站在原地不動好歹不會添亂，可偏偏他右手還死死攥著火焰槍！剛才慌不擇路按下去的開關(guān)，這會兒被拇指壓得死死的，半點(diǎn)沒松

——

“呲呲

。。。?！?

的聲響，藍(lán)色的火苗一個勁地往外竄，直往茅草頂棚上躥！

本來草棚就燒得正旺，火星子早飄得滿天都是，這火焰槍的火一添，簡直是

“火上澆油”！眨眼的功夫，草棚的火就順著木頭架子往上爬，“轟”

的一聲，直接舔到了祭廟的茅草房頂。那房頂?shù)拿┎輹窳舜蟀雮€月，干得跟柴火似的，遇火就燃，沒一會兒就變成了個

“大火球”，濃煙滾滾往上冒，把夜空都染成了橘紅色。

四周瞬間成了一片火海，木頭燃燒的

“噼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