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窗外飄著細碎的雪沫子,寒風
“呼呼”
刮著窗戶。陸景恒對著衣柜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小時,總算搭出一套
“自以為時髦又抗凍”
的行頭:里面穿了件加絨的黑色高領(lǐng)毛衣,外面套著去年買的淺藍色牛仔棉服,下身是條加絨束腳運動褲,褲腳塞進了黑色雪地靴里
——
為了顯腿長,他還特意把褲腰往上提了提,勒得有點喘不過氣。
他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呵出的白氣在鏡片上凝成霧,擦干凈再看,覺得自己帥得能直接去拍冬日校園劇,結(jié)果剛推開門,寒風就灌進衣領(lǐng),凍得他一縮脖子,鼻子瞬間通紅。
“沒事,帥就完了!”
陸景恒裹緊棉服,騎上小電驢直奔俱樂部
——
車把手上沒裝擋風套,沒騎多遠,手指就凍得發(fā)僵,連油門都快捏不住。他比平時訓練早到一個小時,沒去暖和的休息室,反而蹲在俱樂部門口的梧桐樹下,假裝看手機,實則眼睛時不時瞟向入口,呼出的白氣一團接一團,像個會冒霧的小蒸汽機。
陸景恒一邊跺著凍麻的腳,一邊心里犯嘀咕:“奇了怪了,我在醫(yī)學院待了那么多年,護理系美女如云,也沒見對哪個同學這么上心過啊?那時候天天想著怎么湊生活費、怎么考試不掛科,哪有心思琢磨這些?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難道真應了那句‘溫飽思淫欲’?還是說……
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的感覺’?”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搖搖頭,試圖把這點旖旎念頭甩出去。
這時候來了一個學員,看著他隨口問了句:“哥們蹲這兒不冷嗎?”
哎?對?。∥艺Σ焕淠兀筷懢昂氵@才后知后覺,抬手一摸頭發(fā),好家伙,頭發(fā)都他媽凍直了。愛情的力量這么大嗎?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陸景恒抬頭一看,小云穿著一身淺粉色加絨馬術(shù)服,外面套了件白色羽絨馬甲,圍著米白色圍巾,牽著白馬走了過來
——
陽光灑在她頭發(fā)上,發(fā)梢沾著點雪粒,像撒了層碎鉆。
“小、小云!早?。 ?
陸景恒趕緊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揣進棉服內(nèi)兜,還不忘用凍得發(fā)紅的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發(fā),結(jié)果越捋越亂,發(fā)蠟凝成的硬塊戳得手心生疼。
小云笑著點點頭,圍巾下的嘴角彎成月牙:“早啊景恒!你今天來得真早,特意等我的嗎?”
說話時,她也呵出淡淡的白氣,襯得臉頰更顯白皙。
“是、是啊!”
陸景恒一開口,就覺得氣血上涌,臉頰瞬間發(fā)燙
——
不是凍的,是小云走近時,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了過來,混在冬日清冷的空氣里,不是商場里香水的濃烈味,是那種清清爽爽的、像剛曬過太陽的羊絨圍巾的味道,還帶著點少女特有的自然氣息,直往他鼻子里鉆。
他瞬間就慌了神,眼神開始飄忽,一會兒看小云馬身上的鞍具,一會兒看地上的積雪,就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最后干脆背在身后,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棉服衣角,凍僵的指尖傳來陣陣刺痛也沒察覺。
“那、那土金……”
陸景恒剛想提正事,冷風嗆了嗓子,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
土金帶來了嗎?”
“帶來了!”
小云從羽絨馬甲的內(nèi)兜掏出一個小絨布袋子,遞了過去
——
她的手指也凍得有點紅,卻還是穩(wěn)穩(wěn)地托著袋子,“你看看,72
克,剛從倉庫拿的,沒經(jīng)過任何加工,表面還有點金砂的痕跡,應該就是你要的‘土金’。我特意放內(nèi)兜暖著,怕凍著……”
陸景恒趕緊雙手接過來,袋子帶著小云身上的余溫,沉甸甸的。打開一看,里面是塊巴掌大的金塊,表面坑坑洼洼的,泛著啞光的金黃色,跟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伤麆傁氲乐x,鼻子又聞到那股淡淡的香氣,腦子瞬間又迷糊了,張嘴就問:“這、這金塊……
聞著也挺香的?”
話一出口,陸景恒就想找個雪堆鉆進去
——
香的是人家小云,跟金塊有啥關(guān)系!尤其冷風一吹,他的聲音還帶著點顫音,聽起來更傻了。
小云也愣了一下,隨即
“噗嗤”
笑出聲,圍巾都跟著晃了晃:“你是不是凍傻了?金塊哪有香味?”
“是、是我鼻子犯傻了!”
陸景恒臉更紅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從內(nèi)兜掏出手機